第十章 香消玉殒 四 (1/2)

莫流云双目含泪，急忙伸掌按在她后背风门穴上，将自己的真气一点一点输进她体内。半晌，叶灵儿缓缓睁开双眼，模模糊糊看到爹爹和大师哥都在自己身旁，心中顿时放宽不少。只觉全身骨架好像散开一般，说不出的痛苦难当。想要坐起身来，哪里能够使得出半分力气。

朱唇微动，想要说什么，叶凌峰柔声道：“孩子，先休息一会。”叶灵儿用尽力气摇了摇头。叶灵儿忙俯下身来，只听她断断续续的道：“爹…爹爹…我好痛…”叶凌峰嘴唇微动，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双肩剧烈抖动，抽噎不止，早已是泪眼婆娑。

叶灵儿使劲最后一丝力气挣扎了下，转过头来瞧着莫流云。莫流云忙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小师妹，大师哥在这里，大师哥在这里。”叶灵儿嘴角微扬，忽而一阵咳嗽又喷出几口鲜血。

莫流云又要为她输送真气，叶灵儿也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力气，伸手抓住莫流云双手，摇了摇头，又道：“大…大师哥，灵儿…灵儿好痛。”莫流云望着她憔悴的容颜，只恨不能将这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心如刀绞，早已泪如雨下。

只听叶灵儿又断断续续的道：“大…大师哥，那晚在花雨亭，你到底许了什么愿望？”莫流云听她问起，不禁心神激荡，全身微颤，靠近她面颊，轻声道：“灵儿，大师哥许愿说，希望灵儿能够永远快乐，希望自己能够永远陪在灵儿身旁。”

叶灵儿听了嫣然一笑，苍白的脸上竟也泛起一丝红晕。她又转头向叶凌峰道：“爹爹…我好痛，我想见妈妈。”说完，嘴角微微上扬，轻轻闭上了眼睛。莫流云又向叶灵儿体内输进真气，可她确是再没有睁开双眼。叶凌峰浑身颤抖，泪流满面，显然伤心已极。突的，莫流云将叶灵儿抱在怀中，站起身来，嘶声叫喊道：“师娘…师娘…”

几个起落便向叶夫人的房间奔去。片刻间，莫流云早已奔到叶夫人的房间。叶夫人开门便看到莫流云怀中的灵儿，见她双眼紧闭，嘴角兀自挂着一丝血迹，“啊”的一声大叫，浑身颤抖，语不成声的道：“灵儿…灵儿怎么了？”莫流云将她放在床上，道：“小…小师妹，妈妈就在这里，你…你睁眼看一下啊！”再也忍耐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叶夫人早已哭成了泪人，她坐在床头，伸手抚摸着女儿的脸蛋儿、每一缕发丝，口中喃喃的唤着：“灵儿，灵儿，妈妈在这里。”“灵儿，你不用害怕，现在已经回家了。”“灵儿，再也不会有坏人欺负你了，你睁开眼睛看一下啊，妈妈就在这里。”“灵儿，你怎么不回答妈妈的话啊？”

莫流云泣不成声，向叶夫人道：“师娘…灵儿…灵儿…已经去了。”叶夫人只是呆呆的看着叶灵儿，眼睛也不眨一下。

叶凌峰见大徒儿将女儿抱了去，也不追赶。他双肩颤抖，忽然仰天大笑。只是这笑声不像是人类的笑声，像是游荡在山间的野鬼，又像是来自地府的冤魂，又或者是深夜之中夜枭的哭声。在众人听来，这笑声简直比哭声还要恐怖，虽是光天化日，仍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飞绥子和邱无影与他向来交好，只是什么时候见他这样过来。刚要上前劝说两句，只见他忽的止住了笑声，转头瞧着天残地缺，脸上毫无表情，一字一顿的道：“拿命来吧。”他每说一个字便拍出一掌，最后一个字说完已和天残地缺拆了十余招。

常言道“一人拼命，万夫莫当”。天残地缺虽是成名多年的魔头，但此时叶凌峰招招进逼，竟丝毫没有防守，这种近乎拼命的打法，虽是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

邱无影和飞绥子二人心中焦躁，双眼一瞬不瞬的瞧着正在拼斗的三人，只想上前相助，但又恐人说华山、崆峒、昆仑三派掌门围斗天残地缺，就是胜了面上也不好看。是以二人只静观其变，待叶凌峰稍有差池便要上前助拳。

文若虚、谷秋暝、李泰来、喻春华等华山众弟子早已群情激愤，但自知身手与这两位魔头相差太远，贸然上前非但帮不上忙，还要连累师傅分神照顾自己。一个个虽是手执长剑，正是在旁不断呼喝叫骂，却也将天残地缺紧紧围住，随时准备上前厮杀。

山中五鬼受制于天残地缺，处处受气，凌辱不堪，早已心生怨恨，此刻只恨不得华山派能够将二人除去，为自己出一口恶气，是以只躲得远远的冷眼观战，并不出手。

乾阳道人确是双袖一拢，一副看热闹的心态。时不时见到谁出招精妙还忍不住评头品足一番。独孤鹤也是冷冷的看着三人过招，只将三人的招式与自己的剑法一一印证，似乎在思索着如果这人出这一招，自己该当如何拆解。

皇甫十四见天残地缺如此凶狠毒辣，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都不放过，早已心中大怒。“刷”的一声抽出长剑便要上前想斗，却被欧阳明月一把拉住。欧阳明月双眉微皱，摇了摇头。

皇甫十四道：“这二人未免太过凶残毒辣，杀了这二人也许会救下更多的人。”欧阳明月道：“皇甫兄说的不错。”皇甫十四道：“你我二人要杀死天残地缺自然要费一番功夫，此刻正好合叶大侠之力，咱们三人还斗不过这二人么？”欧阳明月道：“斗是斗得过，只是如此一来，叶大侠声名难免受损。”

皇甫十四脸上甚是焦急，左足一顿，道：“声名声名，声名到底有多少重要？难道比一个人的生命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