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拜师 (1/2)

这边苏夫人将两人引进了府中，本与萧承之并肩的少年，突然顿了脚步，回头对苏京琼咧嘴一笑。

苏京琼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苏京琼身后的素锦低着脑袋跟在京琼身后。

少年已经咧开嘴角缓缓扯出一抹狰狞的大笑，整齐的牙齿像瓷器一样泛着冷光，好似能吃人一般，苏京琼莫名地就打了个寒颤。

只见他一个扭头，大步就与萧承之并肩而行，隐隐有互不相让之势。

苏京琼的心一沉。

这就是萧复之。

梦中他和萧承之斗的不分上下，若不是他最后容貌被毁，指不定最终是谁坐得皇帝宝座呢。

苏京琼定了定神，将目光重新放在苏夫人身上，随即又垂下了脑袋，思绪有些飘飞。

苏夫人将萧承之萧复之安排在了先前打扫好的院落，“家中简陋，两位殿下不要嫌弃才好。”

萧承之连忙拱手，“夫人客气了。”

萧复之手掌一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随手拿起茶杯倒了杯茶水，小小的茶杯被他捧在手中，递向了苏夫人，“您说的哪里话。”

苏夫人连忙接过茶杯，看向萧复之的目光也不由地柔和了几分，“谢过二殿下。”

她在府外站了一会，虽然说不上累，但也说不上是松快，再加上初春的早晨还是有几分寒冷的。

没想到二皇子虽是狠厉的性子，对人却是体贴入微，也是难得。

苏京琼只是跟着苏夫人到了这兄弟俩居住的院落外，便退回了自己的院子。

时下虽不忌男女同席，且时常有男女踏春同游，但苏夫人心中有块心病，那便是那些以书传家的夫人们嘲笑武将家中无规矩的矜傲嘴脸。

所以她便将规矩看的极重，唯恐家中出了纰漏，让人看了笑话，对待家中子女更是苛责，自走路起便开始教规矩，反反复复的练习，直到子女出嫁，这规矩才叫学完。

苏京琼闭了闭眼睛，进了屋子就听素锦说，苏夫人调了几个婆子过来伺候，那几个罚跪的侍女待身体痊愈后，便送去伢行发卖。

苏京琼卸了头上的珠钗，咬了咬唇瓣，兴许她今早为这几个婢女求情便是错的。

素锦替苏京琼挽了一个日常的发式，簪了一个东珠衬得镜中少女格外俏人。

萧承之兄弟二人奉命来将军府习武，责令不许带侍者前来服侍，一是当真为了习武健身，万事皆应该自己动手，顺便也是断了自己的惰性，二则是一条密令，皇帝私下将苏家做成了试炼场。

苏夫人先前得过苏薛的提醒，见这兄弟二人两手空空也不多说什么，笑着便告退了。

午间苏父操练完士兵归家，苏夫人已备好汤水伺候他沐浴。

苏夫人正替他擦着背，苏薛却转身看向苏夫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肚子，“夫人，若这胎不是男儿，恐要将庶子①提到你名下抚养。”

苏夫人脸上的笑意微僵，“您何出此言？”

苏薛眼神微沉，语气也带着几分严肃，“苏家的虎符万不能落到两位殿下手中　，否则京都再无苏家一席之地。皇帝老儿将两位殿下塞进苏家，便是因着苏家无儿郎才将手伸的如此长。”

两位皇子说的好听是拜师学艺，其实就是冲着苏家军和虎符来的，苏家几代用性命换来的虎符，岂能落入皇家手中！

他现在需要的是子嗣的继承，他一手教出来的，比两位皇子还要出色的儿子。

苏夫人却有些难掩惊惧之色，一旦想到自己将要认卑贱的庶子为子，且代替自己的孩子成为苏家正统计承人，而自己几年后，若生了个男儿，长大后他便要分家出去，成了苏家的旁支，苏夫人便有些发狂，果真是这般，她这一生岂不是活成了笑话。

她手里握着巾子手放在浴桶边沿，身体微微前倾，急忙道：“夫君又何须如此急切，您正直壮年，朝中一时半会...”

苏薛摆了摆手掌，不愿再听，转过身去，“无需多言。”

苏夫人僵了僵，抓住浴桶边沿的手指微微收紧，巾子被她的手掌压着，里面的水从巾子里流了出来，像水滴一样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一时间气氛凝重。

苏夫人心中也知道不能因此让苏父与她离了心，她咽了口唾沫，缓缓放柔了声音，拿起帕子在浴桶里沾了沾热水，继续替他擦背，“妾身愚昧，见识短浅，一时间没想明白，夫君既然决定了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擦了几下她便放下帕子唤了人来，将帕子递给丫鬟，自己则转去了屏风后，为他拿平日里在府中换穿的常服，“只是妾身有一点望夫君应承才是。”

苏薛从浴桶中站了起来，一脚迈出浴桶，丫鬟连忙上前换了一个干帕子替他擦拭身体，“你说。”

苏夫人将衣服捧上前，苏薛拿起一件便套在了身上。“如今府中庶子庶女有八人，最大已经及笄，最小不过两岁　，若妾身腹中是个女孩，便挑那最小的不记事的到我院中罢。”

苏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只是这个？”

苏夫人点头，“便是这个。”

苏薛点头，“可。”

换好常服，苏薛便去了两位皇子居住的院子谒拜。

虽然先前在皇宫大殿上两人草草拜了苏薛为师，但俗谚有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傅”。

即便几人都心怀鬼胎，但在礼仪上的事却无人敢轻慢半分，金殿上不过是配合帝王说笑走个过场，真正拜师却还要选个黄道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