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细雨微凉 (1/2)

麻婆子，梦中倒是没见过这婆子。

水中的手指点来点去，清水在浴桶中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颇为好玩，苏京琼在水中泡了会她便从浴桶内站了起来，麻婆子连忙将一边的巾子拿过来替她擦身。

素锦捧过素色里衣要替京琼穿上，麻婆子皱了皱眉，训斥道，“娘子发丝上的水还未用帕子绞干，套上里衣岂不是要湿了？”

素锦一愣，连忙就要去找帕子替京琼绞头发，麻婆子摇头，“竟是个蠢丫头，现在去找帕子绞头发娘子岂不是要受凉了。”

苏京琼皱了皱眉，却没有出声。

麻婆子虽然俞越了，但素锦总归是要调·教一番的

麻婆子用巾子替苏京琼包了头发，拿过素锦手中的里衣替她穿上才去拿帕子。

直到苏京琼的发丝已经绞干，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散开披在苏京琼的后背，麻婆子拿了根玉簪替京琼挽了个发髻，素锦才拿着凝露膏子过来，“娘子是要现在擦身吗？”

苏京琼点了点头，从坐垫上起身便上了床榻。

麻婆子出去唤了人进来放水。

浴桶下方本是通了水道，只要将浴桶内的木塞拔开便能放了水，只是这木桶藏灰得很，用过后放了水还要洗刷几次才能干净。

苏京琼趴在床上，素锦替她褪了里衣，手里抹了凝露一点一点往京琼身上擦，莫说麻婆子，便是她看了娘子这一身冰肌雪肤也有些挪不开眼。

可她也知道，这一身好肌肤是养出来的，普通人家的儿女哪有这么好的肌肤。

擦完凝露便见苏京琼昏昏欲睡，素锦便放轻了动作，替她将里衣拉好，将衣襟处的系带打了个结，锦被拉开盖在京琼身上，这才轻手轻脚将凝膏收进匣子里。

素锦回头看了看苏京琼，见她睡的香甜，动作又轻了些，屋内的芝兰香在细细地燃着，素锦吹了烛火，仅留了两盏烛火守着，才转去屏风后合衣上了榻。

第二日天未亮苏京琼刚醒，坐起身帐子便被撩开。

素锦将帐子挂在倒金钩上，　“娘子醒了？奴婢正要唤您呢。”

苏京琼懒懒趴在锦被上，锦被上绣着精致的花样，她的脸贴着被子，感受上面的一丝丝凉意开口询问，“什么时辰了，我闷热的难受，将窗户开些透透气儿。”

素锦哎了一声，便转身去开窗户，屋内有些昏暗，屋子外面又下着小雨，素锦不敢将窗户开的太大，两手只微微一推，窗户便开了一条缝，一丝冷风含着细雨便吹了进来。

素锦扭头看向苏京琼，却见她已经起了身，坐在了铜镜前，拿着篦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青丝。

她小步过去，接了京琼手中的篦梳，“娘子，今日该要练字了，荀夫子午间要检查的。”

苏京琼浑身一顿，练字？前几日因为她无故昏倒，所以为她授业的女夫子便停了三日课，让她好好休整，但也留了课业，十张大字。

可她到现在一张也没写呀

想到这里京琼不由得苦着脸，她并不于她犹如坐牢。

外面突然传来了钟声，苏京琼扶额的手一顿，瞬间站了起来。

钟声未停，响了一下又一下，足足三声，三声钟声从皇宫内的摘星楼传出，穿透了各个宫墙府邸传遍了整个京都。

三声钟声刚停，苏家便喧闹了起来。

麻婆子领了麻衣麻衫进来，她穿着麻衣，鬓边戴了朵白花，“娘子，皇后娘娘甍了，快些换上麻衣同夫人一块儿进宫罢。”

皇后甍了？

苏京琼心中一窒。

高皇后甍了，本该配给太子的高茵茵也该进宫了。

她闭了闭眼缓了缓心中的窒息感。

“娘子？”素锦低声唤了一声，将京琼的思绪拉了回来。

京琼从坐垫上起身转向屏风后，素锦连忙接过麻婆子手中的麻衣，跟在京琼身后。

京琼鼻翼微动，几不可见的深吸了口气，令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接憧而来的事情一步一步的验证了梦中的情景都是真的。

那她呢，难道最后也真如同梦中一样，入宫后与高茵茵一辈子相斗，不死不休？

素锦替京琼换上麻衣，这麻衣明显是府中近日裁缝出来的，穿在身上还能闻出布料上的一股味儿。

皇后早就病重，且还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不然苏府也不至于提前做好了麻衣。

皇后病重，太子不在身前尽孝，反倒来了苏家学艺。

苏京琼捏着手帕沉思，她的小脑壳儿难得的转动了起来，萧承之断敢在这敏感时期前来苏家学艺，争夺虎符，必定是高皇后为他铺好了路。

素锦替京琼理好了身上的衣物，余光扫过苏京琼，见她已经面色如常，心中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梳洗后，京琼便去了主院。

苏夫人正在和阿温说些什么，见苏京琼来了便住了嘴，皱着的眉头却没有松动。

苏夫人转头看向苏京琼，眸光有些幽暗，“方才的钟声可曾听见了？”

苏京琼点了点头。

苏夫人叹了口气，“皇后娘娘两年前病重一度垂危，一夜间却又突然病愈，外人只当说是菩萨保佑，其实不过是苟延残喘，原便撑不过三年，前些日子宫里传来消息说是不行了，没想到是这样快。”

她愁的是苏家，皇后的逝去，太子犹如断了一只臂膀，皇后在时还能压着房贵妃，两位殿下比肩而立，而如今…宫中房氏未必就不能为后，那太子也未必就是太子了。

虽然苏家中立，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