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2)

承诺

[1]

“你上，我就在外面接应你们。”躲在树丛后的希德低声对史蒂夫说。

史蒂夫挑眉，看希德在飞机上的架势，还以为她一定要亲自找到巴基才罢休呢。

“我又不是没有我现在只有一只手的自觉！”远处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希德探出头看了看，“快去吧，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一定的。”他把盾牌放到身后，方便行动。

希德拉住他：“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要救他，不要放弃他。”

史蒂夫回头看她，认真地说：“我永远不会放弃他。”

“我得走了！”一辆辆汽车开向戒备森严的基地，史蒂夫有点不放心她，叮嘱道，“呆在这里，照顾好自己。”

希德点点头：“我就在这儿等你们。”

[2]

她当然不会就在那傻等他们。

希德端着枪，悄声绕到基地的后方，看了看来回巡视全副武装的小队，又看了看自己挂在胸前骨折的左臂。放弃了潜伏进去溜到楼顶的想法，找了个视野绝佳的高地架好狙击/枪等待时机。

没多久基地出现了骚乱，逃出来的士兵和看守的人交火了，片刻之后这里已经满是枪炮声和燃烧飘零的火星。

希德没有动，她从没像此刻一样冷静且有耐心。

[3]

史蒂夫找到巴基时，他被绑在一张类似手术台的东西上，胡乱地呓语着，双目无神。

“巴基！”他上前解开他的束缚，“是我，史蒂夫！”

詹姆斯恍惚地看向他：“史蒂夫？”

“是我，”史蒂夫拉起他，“我还以为你死了。”

意识逐渐清醒的詹姆斯看着眼前的大家伙：“我以为你更小点。”

史蒂夫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地图，把詹姆斯的手臂挂在肩上扶起他：“快走吧，希德还等着你呢。”

“希德？”詹姆斯突然想起希德被炸/弹掀飞的景象，心底一凉，“她还好吗？！”

史蒂夫无奈地说：“好得很，她就在外面等着接应你。”

詹姆斯踉跄地站好：“那我们快走吧！”

史蒂夫：“……”

[4]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希德有些急了，难道她估算的位置有问题？

终于，一辆造型拉风的黑色跑车出现在她的狙击镜里，车头还竖着九头蛇的标志。兴奋和暴力的血液在她血管里奔腾，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狙击镜上的十字移向车里坐着的那个，矮小的、丑陋的、恶心的男人。

为了爸爸，为了詹姆斯，去死吧你个王八蛋！

希德扣动扳机，子弹飞速逼近他的脑袋，但行驶的跑车突然抖越了一下——不平整的路况里慌不择路的佐拉博士没注意前面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子弹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痛呼一声，稳住打滑的跑车继续向前，惊魂未定地看向希德这边。

“【哔——】【哔——】【哔——————】！！！”

希德飚了一连串脏话，如果是詹姆斯一定不会打偏！

她看了看还在逃跑的佐拉，不行，没时间了，一定要杀了他！

希德从腿上拔出一把手/枪，飞速地跑下去，试图绕到他前面。

佐拉甚至不敢停下查看处理伤口，一门心思只想赶快逃离这里。他小心翼翼地不停扭头，生怕哪里又飞来一颗子弹。

这时一个女人突然从前面路旁的树林闪出来，她抬手就是几枪，佐拉惊慌地转动方向盘但手臂又中了一枪，这下他只能单手驾驶了。身残志坚的佐拉一踩油门跑得飞快，猛然他听见身后有什么声音，回头一看差点被吓死。

那女人单手扒住车后门，嘴里咬着一把小刀，双目赤红，满是仇恨和杀意，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样子。漂亮明艳的脸蛋此时在他看来无异于索命阎罗，佐拉连忙左右转动方向盘，想把她甩下去。

她靠着车身，借力奋起一刀插在他肩膀上，恐惧和疼痛使他失去了对车的控制，方向盘向右直转，跑车甩过一个惊人的弧线冲进树林，撞到树上停了下来。佐拉艰难地从车里滚出来，他瞄见那个女人被甩飞撞到一颗树下还在试图爬起来，瞬间吓得手足无措，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抖着手掏出一把枪，朝她开了两枪。

女人终于不再动弹，他听见不远处传来男人焦急的呼喊，放弃再上前补一枪的想法，抓起公文包逃跑了。

[5]

我真是没用啊……到头来还是什么也没做到……

希德面朝下瘫在地上，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痛的。也许肋骨也断了几根吧，她咳出一口血，腥甜的血锈味充斥在她嘴里和鼻腔，她想爬起来，却根本控制不了哪怕一根手指头。

她感到生命跟着血液，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流逝着。

我要死了吧……也许妈妈真的给了她三条命呢？那她就可以跳起来扮个鬼脸，吓詹姆斯一跳了哈哈……她发现自己还有心情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意识终于模糊起来。

隐隐约约地，她听见詹姆斯的声音，她已经分辨不出是真实还是幻觉。

[6]

“希德！希德！”詹姆斯抱起她破碎的身体，鲜血和灰尘糊满了她的脸，“nononononono……希德，不要离开我……”

“詹姆斯……”她的眼睛终于勉强有了焦点。

“我在这里呢。”他哽咽着把额头贴上她的，他知道，她活不了了，他的小鸟要离开他了。

她湖绿色的眼睛被泪水沾湿，艰难而痛苦地发出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