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穆青鸾询问无果 楚云昭抚慰佳人 (2/3)

听到这里，青鸾算是明白了一些。原来秋影不仅是自己的人，更是楚云宏派来的眼线。看来楚云宏的确是深思熟虑，颇有远见。只是让秋影假扮公主，会不会太过冒险了。

“臣弟自当领命，不会辜负皇兄重托！”楚云昭郑重其事，似乎兄弟二人早已达成了协议。殿阁外的青鸾，倒是放下了一颗心。至少素兮这边有楚云昭查证，不会出岔子了。

淅淅沥沥的雨，在天地之间交织成一道透明的珠帘。周围的空气都是潮湿的，灰暗色的云层平铺开来，压在天空中。四周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只可以听到雨水拍打琉璃瓦顶的声音。

廊檐尽头，是青鸾一袭浅青色衣裙。照理说，素兮这边有了着落。可是青鸾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听得非常明白。楚云宏说，要在楚云昭大婚之时动手。大婚，应该就在开春儿吧。

如今二月的天气，想来也不会太远的吧。她坐在栏杆上，望着垂天四暮的雨帘坠地。外迷茫，青鸾不知道楚云昭为什么，这么快答应了这纸婚约。

若说是为了家国社稷，楚云昭完全可以告诉她的。若说是恼恨青鸾，对他的皇兄下毒手的话，青鸾还真是冤屈。此时她的脑子里甚是凌乱，倒是希望冷雨敲打着自己的思绪。

“鸾妹妹怎么不进屋儿？皇兄在房间里等着你呢。”这是楚云昭见到青鸾的第一句话，青鸾慢慢抬起头来。看到楚云昭眼眸间的那份留恋，只是在正阳殿门口，有些话还真就无法说出口。

“殿下这就要走了？”青鸾亦是恭敬地回道，“此时风雨正大，不如略微等一等的好。”一句殿下，已然让两个人从前万分的喜欢，化为僵硬的关系。好像是，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青鸾看到大红宫灯在风雨之中摇晃，楚云昭捉摸不透的神色，在模糊的雨幕下越发迷离。难道他们几十年的青梅竹马，就这样烟消云散了？青鸾记得与他连诗作词，记得与他一起下棋品茗。

“潇湘夜雨最阑珊，不堪往昔角声寒。犹忆那时书房见，执笔研墨开笑颜。秋叶泛黄雁南归，苦酒一杯醉与谁。恍若隔世不相见，字里行间说相思。”青鸾慢慢开口，说出了一首七言律诗来。

楚云昭如何听不明白，没一个字符都透露着无奈与辛酸。这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青鸾，他眼中的青鸾活泼可爱，温婉大方。

“一城山水路迢迢，江阔云低念遥遥。与君携手落花兮，踏遍红尘自逍遥。”楚云昭随口说出来的句子，让青鸾吃了一惊。这七绝可不就是上次自己生辰，说给楚云昭的么。

记得那个时候，还是楚云昭给自己过生辰的呢。而今半年已过哥原来，都记得……”青鸾似乎又变成了从前那个可爱的小姑娘，面对楚云昭的告白，毫无任何抵抗力。

风雨袭来，楚云昭将自己的披风披在青鸾肩头。青鸾顿觉浑身温暖如春，她看到楚云昭满含深情的双目。还有那番关切的话语：“家国社稷为重，我答应鸾妹妹，忙完这些事便带着你离开。”

“我要去草原，看日出！”青鸾欢喜的偎依在他的怀里，与楚云昭一起勾画未来的美丽图景，“我还要在荒漠里骑着骆驼，喝一碗大漠风沙的烈酒！”青鸾咯咯的笑着，楚云昭很是满足。

夜色深沉，雨水也慢慢的停了下来。四周安静极了，梅花花瓣上的雨水。在初升的月亮下，反射出好看的光影来。没有风，也没有云，空中陡然生出的月亮洒下一片银辉。

站在高大的露台上，青鸾与楚云昭对坐畅谈心事。月色照影在河塘上，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轻纱。这初春时节的雨，来的这样仓促，却又匆匆离去。只是可怜了一树梅花，凌落满地花瓣。

“婚期定在四月，”楚云昭想了想，终是开口告诉青鸾，“那不过是一个借口，皇兄会趁此时机邀请各族人民前来庆贺。再以秋影为诱饵，牵引出这幕后来——”

青鸾听后微微点头，因为此前她已经明白楚云宏的意思。如今听了楚云昭说的更加详细明白，由不得不赞叹道：“从没想到，皇上竟然这般深谋远虑。看来昭哥哥的这场婚礼，是需要诸多准备了。”

其实青鸾亦是忽然明白，为什么楚云宏知道自己假冒皇后懿旨，关押红袖。却又不站出来制止，青鸾本以为是楚云宏无心管理后宫。原来秋影也是楚云宏身边的人。

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在楚云宏的掌控之中。看来这其中的关系并非青鸾所能够猜透的，正如后来楚云昭所说：“皇兄是一个疑心极重的人，他身边的人都是可利用的棋子。”

听到这里的时候，青鸾忽然对楚云宏多了一丝丝的怜悯。时刻感到皇权受到威胁的楚云宏，竟然每天活在担惊受怕之中。还不断的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想来背后该是多么可悲。

“看来你很是了解皇兄，也不枉费皇兄喜欢你。”楚云昭看到青鸾眼眸中，略过的丝缕情怀。倘或没有在乎，又岂会走进一个人的内心。楚云昭开始有些后悔，不该与青鸾诸多生分。

空中起了微微的风儿，将潮湿的露水吹得渗入了泥土。楚云昭慢慢品着茶水，开口道：“冰壶鲛纱透，风来莫停留。”

“花落入泥尘，水塘泛波痕。”青鸾的句子，说的是风吹花落，河塘涟漪。

“一片月光寒，十里夜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