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2/4)

那物事自然是一小段布帛，蔡京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喃喃道：“事情总是挂万漏一。”

“出意外了？”白霜凝柔声道。

“也不知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蔡京话中有话，余今岁脱口而出问道：“你背后还有人？”

“大哥虽然游戏人间，但总不是个笨人，难道从没想过我一个江湖上年轻识浅的后生小辈，何德何能染指慕家庄？”

余今岁疾问：“是谁？”

“第二个我最不想得罪的人，至于名字……”蔡京眉头深锁，似是深思熟虑了一番，说道：“你永远不会从任何人的口中再听到他的名字了。”

“我曾听过他的名字？”余今岁听出了蔡京话中的弦外之音，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蔡京忽然蹦出一句：“七妹和山中月已经死了。”

“什么？”余今岁惊问，“你竟连七妹都不放过？你这畜牲！”

“师傅曾多次称赞七妹资质极高，有资格成为武林中新一代女流英杰。她生性刚直，虽对我小鸟依人，但到了大是大非的关节上，难免会有妇孺迂腐之见，到头来只会坏我大事。她不死，必成我心腹大患。”蔡京顿了顿，接着道：“至于二哥嘛……”

余今岁忍不住破口大骂：“万老二身受重伤，无法移动半分，你竟也要对他下毒手！”

“七贤之中，就数二哥功夫最高，江湖阅历最深。他若是万幸不死，知道是我从中作梗，岂有不找我算账之理？敌人总是少一个就安全一分嘛。”

余今岁怒吼一声，身子蓦地升腾而起，犹如苍龙卷空，挟着呼风卷云之势直扑蔡京。

骤变卒起，白霜凝似是早已料到有此一着，趁着余今岁身在空中，难以受力之际衣袖翻飞，瞬间发出十七八招，令人眼花缭乱。

余今岁一双肉掌一刚一柔，窥准时机化解来势，并把其中一只袖子挟在掌中，白霜凝几次运气想要挣脱，但那袖子竟像是镶嵌在了那一双手掌之中一般，只能拉断却不能抽出。余今岁就着对方的势头力度，在空中不断翻飞，化解杀着，并几次试图向蔡京功去，但却总是被白霜凝的另一只袖子所阻。

白霜凝号称“云中仙”，一双袖子果真使得有如层云密布，难离难分；余今岁则身在半空，仗着高强内力、精妙招式不停地借势翻飞，双足自始至终从未落地，仿如云中翻腾的恶龙。二人这一场激战，当真是云啸龙狂，看得慕清授以及一众弟子如痴如醉，场中唯一还保持着清醒状态的，恐怕就只剩下蔡京一个。

“还愣着看什么。”蔡京斥道，“依计行事。布阵，围！”

听到这一声呼斥，慕清授如梦初醒，马上下令弟子布阵。慕家庄众弟子接令，马上抽出棍子，不停地敲打地面，发出错落有致的声音，并开始不徐不疾地迈步，交错而行，渐渐地在余今岁身周形成一个层层叠叠的圆形，紧紧地把正在酣战的二人包围在圆形的中心。

余今岁还在半空不停地翻腾，却忽然感觉内息滞碍，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掉在地上。余今岁知道事有蹊跷，急忙运气游走一周天，竟发觉真气在通过全身十三个要穴的时候都有停顿的迹象，不禁惊怒交集。

他知道这已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了，不能因逞强而稍有差错，于是双腿一分，身形一沉，站到了地上。他刚一站定，白霜凝就觉得自己一双衣袖再也挥不下去了，因为余今岁由一条翻江倒海的恶龙变成了一座渊渟岳峙的大山。就算云雾再如何千变万化、诡异无常，又如何能够移动大山分毫？

只见余今岁一手扯着云袖，一面闭起眼睛凝神自守，一边却又开口说道：“以声惑敌，摄人内力。这种功夫天下只此一家，更没听说过能够应用在阵法之上。他妈的，你背后的黑手难道会是……”

接下来的话没有人听见，因为白霜凝已用另一只袖子又发出了令人目不暇给的攻势，余今岁再无余力开口说话了。

二人再度缠斗起来，余今岁内息越发紊乱，当他仔细看向白霜凝时，竟发现她已用棉絮把耳朵堵了起来，显然早有准备。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难逃一败，而落在蔡京手上，那等同于死，但他却一点儿也不惊慌，因为他还有最后一招杀手锏。

当二人再度分开时，余今岁把桩一站定，立刻双手合十，运起玄功。

蔡京暴喝：“快上，别让他运功！”

慕清授闻言，立刻带领一众弟子虎扑上前，想要阻止余今岁，可惜已经太迟。众人冲到余今岁身周三步以外，已感到一股巨大得匪夷所思的牵引力，像是要把他们通通掀翻，他们光是站稳身子就已经竭尽全力，根本无法寸进。余今岁就在这时睁开双眼，眼中杀意大盛，饶是武功高强如白霜凝，身经百战如慕清授，也不禁暗暗战栗。

众人知道，余今岁要施展他的狮吼功了。

余今岁在江湖上号称“掌管乾坤”，掌上功夫自是出神入化，却绝少有人知道，他的真正杀着乃是以精纯内里激发而出的狮吼功，因为见识过他狮吼功的人大部分都已当场身死，那又如何能够告诉别人这一招到底有多厉害呢？

但是蔡京知道，他也告诉了慕清授知道，所以慕清授虽惊却不慌乱。他在等，等蔡京的一个指示。

就在余今岁睁开双眼的同时，蔡京也眨了一下眼。慕清授知道，时机到了。

只见他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