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苹果园没有苹果 (1/2)

归安市是一个很小的北方城市，里面有一座矮山和一条小河，简单地将整个城市划分为了城区和郊区。

戚天璞住的地方位于归安市城区南部，叫做苹果园。

苹果园没有苹果，却有两排高大美丽的梧桐树温柔地对望着，守护着这里的人们。

十岁的戚天璞永远精力过剩，她总是很早起床的，然后欢快地上楼叫醒莫清朗，又跑下楼轻轻敲响叶桐的家门。

然后，三个人聚在一起，就会叫醒整个苹果园的孩子，同时也叫醒了整个苹果园的大人。

戚天璞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

她是班长，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她总能答对老师的问题，也总是轻轻松松拿到漂亮的分数。她的长相不算漂亮，但那双“至清至浅清溪”的眼睛却能让人对她过目不忘。她骄傲，任性，使得那些讨厌她的人有着理所应当的理由。但她完全不在意这些，泥土里的蜗牛或蚯蚓、玩偷电报时藏身之处以及邻居防盗门上的小广告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如果说戚天璞是别人家的小孩，那莫清朗就是自己家的熊孩子。

他总能惹大人生气，就连喝口水都能让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无时无刻不在闯祸，而且每一桩罪行都逃不过大人们的法眼。戚天璞去莫清朗家的时候，总能看到他被林阿姨打得像一只屁股着火的猴子一样上蹿下蹿。

“四肢简单的笨蛋。”

戚天璞耸耸肩。

这个外号是有典故的。

一次戚天璞与莫清朗比赛爬树，莫清朗凭着手脚灵活很快便超过了戚天璞，戚天璞使坏，用石子偷袭莫清朗，导致莫清朗滑下。

“你……你卑鄙小人！”莫清朗气得发抖。

“兵不厌诈嘛，”戚天璞拍拍身上的土，“四肢简单的笨蛋。”

“你说什么！你害我摔下来还骂我！你你你……太无耻了！”

戚天璞吐吐舌头：“谁让你是笨蛋。”

莫清朗是何人？十几个小弟的老大，这样被一个女生赢了，还被骂作“四肢简单的笨蛋”，简直太没面子了！

莫清朗搜肠刮肚，终于想到了一句反击：“你这个母老虎！”

众小弟们捧场：“对对对！母老虎！”

戚天璞掏出小本本：“再加一条，给同学起绰号，欺负长得好看的女生。”

这个小本子是戚天璞奉林阿姨之命，监督莫清朗的言行。由于戚天璞成绩优秀，能言善道，深得林阿姨信任。这个小本子便成了戚天璞威胁莫清朗的利器。

“就你还好看……”莫清朗小声嘀咕，但看到戚天璞手中一晃一晃的小本子，又将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莫清朗带着一众小弟迅速离开，心里筹划着如何复仇，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自己定会一雪前耻。

叶桐在一旁看着，又是担心，又是想笑。

叶桐和戚天璞、莫清朗都不同。他生得很好看，五官精致得仿佛出自某位最吹毛求疵的画家之手，即便是最挑剔的眼睛也很难找出任何瑕疵。他脾气温和，沉默寡言，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画画或看书，即便和戚天璞、莫清朗在一起，叶桐也往往是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他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家。爸爸叶晚是一个中学语文老师，斯文儒雅，会做各种可口饭菜，家里还养了很多可爱的小动物。这一点让戚天璞和莫清朗羡慕不已，戚天璞的妈妈杨瑞对养宠物的最大限度是鱼，而林阿姨一看到莫清朗怀里揣着蚯蚓啊、小螃蟹啊这样的小动物就会气得大叫。可是叶桐家却不会，他家里有会掉毛的猫咪，乱飞的鸽子，还有笨笨的小鸡。叶桐的妈妈童莲舟，是一个非常美的人，就像电影明星一样，但是她是一个主持人工作很忙，大家很少能看到她。

“我真喜欢叶桐家！”戚天璞塞了满满一口糖醋里脊，一脸满足地说道。

莫清朗鼓着腮帮子点头，还偷偷用筷子蘸了一点叶晚的白酒，辣得龇牙咧嘴。

戚天璞白了莫清朗一眼：“笨死了。”

戚天璞、莫清朗、叶桐在同一年出生，住在同一栋楼，上了同一所幼儿园，又上了同一所小学。

为了三人的安全，也方便大人们工作，三家父母商量让三人一起上下学。

“我不要！”莫清朗拒绝。

“小璞一个女孩子回家多不安全，你作为一个男孩子，应该保护她。”林薇耐心劝儿子。

“她不安全？是别人不安全吧！”莫清朗小声嘀咕。

“你说，你怎么就不愿意和小璞一起回家了，人家哪里不好了。”林薇的拳头蠢蠢欲动。

林薇极其喜欢戚天璞这孩子，一心想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第二个戚天璞，并常常登门请教教育方法。戚天璞学画画，她便让莫清朗也跟着学；戚天璞学书法，她也让莫清朗跟着；就连戚天璞学跳舞，她也把又哭又闹的莫清朗拖去了。

莫清朗一秒变松，立马妥协。

叶桐本嫌莫清朗和戚天璞在一起闹腾，但为了不用家长接送，便也答应了。

而戚天璞——

“才不要呢！我放学还要和倩倩她们一起玩偷电报呢。”

爸爸戚从善耐心劝导：“和桐桐、朗朗也一样可以玩。”

“才不要！一个闷死，一个笨死。”

“怎么说话呢，你看桐桐多乖，郎朗多可爱。”杨瑞轻拍了戚天璞一下。

戚从善道：“别急嘛，和孩子好好说，这也是为了安全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