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孩子，你看你爸（一） (1/2)

第一节你是年少的欢喜

在沈芮芮眼里，高中的一小部分是考试。

剩下的是徐景旭。

她觉得他就是高中生活的一大半。

可能不管男生女生，一旦喜欢，就会让自己变得很卑微，有的时候甚至卑微到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卑微到明明前方是一片火海，自己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向前飞。

分科考的成绩就像是那个铁面无私的包青天，不出意料地、毫无悬念地、无可争议地宣告了沈芮芮学文科的命运。

可她还是想学理。

毕竟老师说过，这次的期末考试也是分科考试，这只是一个借鉴。自己这次理科发挥得有点失常。

“哪里失常了？这不挺正常嘛。”孙一彤拿起沈芮芮的成绩单，“物理56分，化学79分，生物62分。两门及格了，你还超常发挥了呢！”

沈芮芮剐了一眼孙一彤，抢过自己的成绩单：“少打击打击我会死啊？！”

孙一彤哈哈笑着，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沈芮芮，不由得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为了他放弃自己的未来，他会还给你一个吗？”

沈芮芮坐直了身体：“跟他有毛线关系，只是我自己学艺不精而已。”沈芮芮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徐景旭那边飘。

“我去，徐景旭你这次怎么了？”欧梧为虽然是明显刻意地压低了声音，但这一声惊呼还是明显地被沈芮芮听到了，她立马转过头，看向那边。

徐景旭面不改色，依旧自顾自地整理着自己的书：“没怎么，发挥失常了。”

“你期末要是再这样，老师怕是就把你转去文科班了。”欧梧为低声道。

沈芮芮眉头一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点开心。

“不会是……”欧梧为眼珠一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抬头，刚好和沈芮芮视线碰到一起，徐景旭动作一顿，抬头也看向沈芮芮。兴许是偷听了心虚，沈芮芮俏脸一红，转身装模作样地看起书来。

“哎，芮芮，书拿反了。”孙一彤捂嘴偷笑。

徐景旭轻笑一声，摇摇头：“大为啊，你没事儿别老想七想八的，有这功夫背几个化学方程式多好。”

“背什么方程式啊，期末考都考完了，现在想的是暑假去哪里玩好不好。”欧梧为最近迷上了转笔，把一只细长的自动铅笔夹在食指和中指的两个关节之间玩得带劲。

“班长，头发这么长不热啊？”高兴走过来坐到前面的凳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徐景旭看着一脸憨厚样子的高兴，总觉得这副笑容背后有阴谋，笑得十分诡异而且不怀好意，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徐景旭故作淡定：“还行吧，不热。”

“热，我看你特别热。”姚离辙走过来，笑嘻嘻的。

欧梧为看到姚离辙走过来，一言不发站起身，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教室，似是在刻意避免与之相遇。徐景旭暗叹一声。

姚离辙和欧梧为刚开学那会儿是好得不得了的朋友，下课凑堆儿聊天，吃饭凑堆儿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幸福地“在一起”了，谁也没有想到，元旦之后，高一下学期的某一天，他们便突然疏远了。一直到高三的下班学期，才冰释前嫌。

至于这个，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正当徐景旭还在为二人的突然陌生而可惜的时候，一只大手一下子攥住了他脑门儿前面那一撮毛，徐景旭吃痛：“哎哟哎哟！你别别别……停，我门帘儿啊！”

三下五除二，待徐景旭拍开姚离辙的手的时候，刘海儿已经变成了一小揪辫子，朝天竖着，晃晃悠悠还有点儿可爱。刚想把绑头绳儿从头上撸下来，又来一只大手将徐景旭狠狠地按住。

“兄弟姐妹们，上！”高兴控制住徐景旭的身体，冲他身后喊道。

徐景旭心中升起了强烈的不祥的预兆，拼命地挣扎：“你放开我……大爷的……哎都干嘛都干嘛！造反吗你们这是……别绑了……”

“嘿嘿嘿嘿嘿嘿……”高兴得逞地笑着，“你叫吧，你就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高兴，八班班头说得好，要阳光，千万不要猥琐。”沈芮芮的声音。

“你管呢，麻利儿绑辫子！”高兴瞪一眼。

“嘿嘿嘿不耽误事儿！”沈芮芮说着又绑好一个。

“高兴你等着！有本事你就一个大课间别让我找到你。”徐景旭在桌子上趴着很艰难地威胁道，高兴哼了一声，哈哈大笑，徐景旭继续撂狠话，“你敢不敢别把我压在下面……你让我到上面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整个班都安静了。

“班长，”高兴脸上的表情有点儿怪异，“阳光，但不要猥琐。听话昂，乖。”

徐景旭也觉察出了自己刚刚那句话中的奇异，顿时大窘：“高兴你个臭不要脸的……高一最后一天你们就这么对我……”

高兴用力似乎一下子顿住了，众人的喧闹声也一下子停住了。

“对嘛……这才像话。”徐景旭松了一口气，“快，抓紧，把揪揪给我弄下来。”

无人回应。

徐景旭皱了皱眉头，一下子挣脱开来。却见众人一哄而散，哄笑着跑出教室。

徐景旭两只手停在半空中，面前坐着的欧梧为表情很诡异——好像是在……是在憋笑？

看着徐景旭头顶上那五颜六色的绑头绳和一个又一个冲天揪，欧梧为点点头，摆出佩服的神色，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