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虎侍（1） (1/2)

天色黑的差不多的时候阿尔贝才到了家。走到一半时下起了暴雨，虽然有伞但他还是被淋得一身雨，不过那封信倒是干燥的，连带着贝尔洛夫的爱也是干干的。他走过伊莎贝拉的租屋，心里微微一动，略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转身走进了花园。他不清楚究竟是贝尔洛夫的信还是自己想见她的心驱使自己敲响门。

丁玲叮玲。风儿草的风铃也碰撞个不停。离若芷打开了屋门，眼睛有些红肿，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离若芷看清了是谁敲响了门，脸上挤出了很难看的笑容。她似乎刚洗过头发，黏稠的湿润的头发粘在脸上，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很苍白。

“那个，”阿尔贝有些不好意思，“请问你知道徐鸣雨今天去干嘛了吗？”

“徐鸣雨吗？”离若芷淡淡地开口了，声线有些颤抖。阿尔贝看出她正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崩溃，“他应该在家里吧。我今天下午还听到他的声音，不过似乎不太对。”

“不太对？”阿尔贝一愣。

“对的。”离若芷秀眉轻皱，食指点着红唇，“我听到了他的咆哮声，还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就像是瓷器什么的被摔倒地上。”

“那伊莎贝拉呢？”阿尔贝急吼吼地问道。

“伊莎贝拉？”离若芷眼波流转，冷笑一声，“今天一整天都和加百列在一起。谁知道在干什么，午饭也没回来吃。”

“什么？？”阿尔贝惊呼，声调一下子高了个八度，“他怎么可以和加百列在一起！”

“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尔贝仿佛看到了离若芷的眼眶突然红了。她抽了抽鼻子，对阿尔贝说，又像是喃喃自语，“怎么可以和加百列待在一起。”

“恕不奉陪。”她关上了门，重重地把阿尔贝锁在了门外。风儿草和鼓子花状的风铃丁玲叮玲。

阿尔贝一呆，过了好半晌才挪动了脚步。

徐鸣雨打开房门，看到满面倦容的阿尔贝。阿尔贝很疲惫地靠在门上，门突然一开让他差点摔了个跤。

他满面怒容地盯着徐鸣雨，又忍不住好奇为什么这么晚了他还不肯开电灯。徐鸣雨半个身子藏在阴影里，像是从上到下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阿尔贝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朦朦胧胧地想起些了什么，可又感觉什么都抓不住。

“你回来了？”过了好久，徐鸣雨先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藏在下面的似乎有些不安。

“我回来了。”他点点头，水珠从湿漉漉的发丝上淌下。他挤了进来，徐鸣雨给他让出一条道。

“你今天怎么没有来接我啊。”他故意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一边走到沙发那里，手里还提着那个满是水滴的雨伞。

“忘了。”徐鸣雨冷冷地说。阿尔贝眉毛一挑，突然感觉胸口的火有些压不住了。

“对不起。”徐鸣雨加了一句，但是却看向了旁边的炉火。

“好。”阿尔贝笑了笑，咚的一声把雨伞甩在地上，蹬蹬蹬地爬上了旋转楼梯。徐鸣雨默立在原地，听到他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眼睛里闪过凶狠野蛮的光芒，像是要把他挫骨扬灰。黑色如披肩一般洒在身上。徐鸣雨终于抽出了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手掌心里攥着匕首，吞吐的寒光纵然是黑色也遮掩不住。

阿尔贝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震的木板咔咔响的。他好委屈，不仅被放鸽子走了回来淋了一身还被凶巴巴地对待，这换谁都受不了。

可更让人不安的是开门的那一刹那，徐鸣雨藏在暗影里。他莫名地觉得眼熟可是搜索枯肠找不到半点关于此的影子。

那撒在肩上的黑色，深陷眼窝里的阴影，消瘦如木乃伊；贾宝玉“哎呀这个妹妹好似在哪见到过一样”后是心动，他是心惊。

他不想想了，脱下了鞋子，合上了被子。

入睡。

又是这里。

阿尔贝提着青铜古灯向前行，扬起的尘埃分不清他皮鞋的颜色。像上次那样，他依旧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挂在两边墙上的古老的西方式路灯一闪一闪，倒像是蜡烛，一阵风就能吹散。

咯哒，咯哒。很清晰的声音，皮鞋踏在地上。

咯哒，咯哒。听久了甚至会觉得这有特殊的格律，似乎是什么早已经被遗忘的密码。

咯哒，咯哒。墙砖之间的纹理像是特殊的河流蔓延向远处，不知道尽头。

咯哒，咯哒。阿尔贝停在了那团光前面。又是那团飘忽不定，像是一大团乳白色的灵魂。

灵魂，他一阵恍惚。莫名地想到了 opus：灵魂之桥。那款治愈系的游戏也是有同样的东西，软绵绵的，飘忽不定的灵魂，用手指轻轻一抵就可以暖到心窝。

他伸出了手指，这是他第二次触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驱散给他让出后面的路；或者在他耳边嗡嗡作响，说一些过去的事情；

白色的光炸开，像是划过的白色流星，突然起来的把他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流星群扑在他的手上腕上脸上，真的很暖和，只是让人感到头晕目眩。阿尔贝脚一软，瘫倒在地上。眼皮微微打着架，他看到一个消瘦的人影走了出来，轻轻摸了他的脸，嘴巴也在翕动，听不清。他脑袋一沉，不知道了。

再次睁眼时，又是白天。阿尔贝呆呆地躺在床上，脑海中一阵嗡鸣。两只手抓着被子，掌心里一阵汗。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疲惫地从床上爬起。被子很可怜地被他踢到一边，挂在窗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