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再忆崔博陵（卷终） (1/2)

“博陵之死，可是在你意料之中！”

自打入了兵谷便一言不发，就算昨夜里诸家兄弟分离之时也是一言不发的赤足男子，此刻万人往手下唯一的一个谋士，终于开口说说话，不问活人却问死人。

“有死心，无必死之意！”万人往轻声道:“死意尽显，眼神不坚；没料想广陵，博陵的亲大哥竟然能亲手推他去死！”

“可能为了还你当年救他一脉的恩情吧！”赤足男子单掌立起轻声道:“这次成了你欠他们了，崔家一脉尽死塞外不说，气运也转入兵谷，这份恩情，你如何还？”

“还？”

“老子还不起！”万人往:“老子向来问心无愧…………问心无愧终是亏欠太多！”

赤足男子眉头微动。

“请崔博陵出山的那人是谁？”

“京城高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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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博陵出山入兵谷，曾会凛冬各大名将，各赠小戟一柄是为再相见之时的信物，赠戟之时所有人就明白他做何想法。

“你真的要去？”

那时候的艾邹待在东阳城中，整天漫无目的四下游荡，而崔博陵的突然出现着实让他吃了一惊，当年兵谷大战之后，黄泉最先离开凛冬然后便是崔家兄弟二人，没曾想到阔别十年之久第一个相见的就是这个最先一批离开的崔博陵。

崔博陵与他相见话也不多，虽然分别十年却也没有多少久别重逢的感慨，他们知道这十年中凛冬旧部没有一个过得好的，也确实没有什么可说的，谈以前种种辉煌最终还是免不了自揭伤疤，那场白天想起发冷，夜里时常被噩梦惊醒死了那么多人的大战，谁愿意去做第一个揭开伤疤的人呢？没人愿意！

二人找了个酒馆随便坐下，那见面一个多时辰，除开起初互相拥抱之外，就再无任何动作语言的艾邹终于开口:“我没钱，你请！”

和艾邹一样除了拥抱再没做出任何动作开口说任何一句话的崔博陵被他逗乐，二人顿时大笑起来，十年未见或多或少产生的隔阂冰雪消融，笑声停，艾邹喊一声“小二，好酒好菜招呼，不求最好但求最贵，这小子付钱！”

艾邹伸出根手指指着崔博陵，崔博陵也不答话。艾邹自找了个没趣无聊的盯着茶杯里浮起的茶叶来，崔博陵开口道:“我等你那杯喜酒等了足足十年了！”“喜酒！”艾邹眼神懵懂:“什么喜酒，你要成亲了吗？”“老子说喝你的，战争结束十年了，你小孩差不多也该六七岁这么大了吧！”崔博陵略带怀念的说着:“那年意气风发，当真想要用那场战争的胜利作为你的新婚贺礼，结果……”崔博陵不在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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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兵谷，那场大战来临之前，虽然有些许与之前不尽相同的感觉但到底是刀口舔血过惯了纵横沙场岁月的老将，一群人待在万人往身后嬉皮笑脸，一点没有大战来临的觉悟，用黄泉的话来说，要死早死了还用等到现在。他们并没有多大的畏惧，只不过是在上报王城的奏章中多添几万斩敌数而已，浪费点笔墨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兄弟们，我要成亲了，打完这一架，我就回家成亲！”艾邹老脸憋的通红，数半晌憋出了那么一句话。

人群顿时爆发出阵阵喝彩“你小子可以啊！”“哪家姑娘？”诸如此类，艾邹鼓足了勇气说出这么句话，却被他们搞得像个笑话一样，一骑绝尘而来，斥候营秦一下马:“禀报家主，塞北军前锋距此不足三里！”

万人往点头，其余人也是收起了那嬉皮笑脸的态度来，黄泉看看万人往，万人往还是点头，黄泉气沉丹田:“兄弟们！”

“哈！”回答他的只有震天吼声。

“让我们用这场战争的胜利做艾邹的新婚礼物！”

“敌已至！”未等他人说话，万人往匣中凛冬缓缓出鞘，说了三个字。

“冲锋！”

黄泉长枪一摆，以他为首的凛冬大将们作为箭头，带着这支如同离弦之箭的凛冬精锐前去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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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崔博陵的话，艾邹眼神一黯:“当时，虽然寒酸可到底还是个将军，卸甲归田之后我就一平头百姓如何高攀的起？”崔博陵笑着打个哈哈:“还是兄弟们无能，没给你送上那份天大的贺礼。不然，你儿子都可以叫我叔叔了哈哈哈！”

“不过也没关系，等老子帮你把那份贺礼拿回来便是！”崔博陵拍着胸脯打包票。

“嗯？”艾邹语气惊疑:“你答应了他的邀请？”

“对，怎么他也来找过你？

“不只是你我，我跟你打赌，他把凛冬所有兄弟都找了一遍，而且都碰壁了！”艾邹道，“何以见得？”“因为他请不动老大，甚至他都没有见到老大，他希望我们出山一起去劝说老大然后在老大的带领之下重回兵谷！”

“有重建兵谷的机会，难道你不想去试试？”崔博陵问。

“重建个……”艾邹拳头三松三紧终于忍住没有把那个字说出口“他若想建兵谷，还需要等到现在？”“有一丝机会，我也要去试试！”

“别傻了，他们根本不是要重建兵谷，只是为了那王城不失而已，不然大哥为什么一直不肯出山？”艾邹急了。

崔博陵也不说话，一支小戟突兀的落在桌面上，艾邹瞬间变了脸色，双手抬起做个打住的姿势:“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啊；动手也行，等我吃饱再说！”崔博陵被他逗得嘿嘿直乐，将那把小戟推到艾邹面前:“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