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2/4)

赵盾点点头：“好，这样，你吩咐下去，沁水山庄那处冰室，从今以后，上锁封存，为赵家禁地，没我的命令，一只耗子也不准放进。”

赵邕顽皮，他带他去沁水山庄玩耍，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孩子总是会去那处冰室玩，每次还神神秘秘的，问他，他也不说。

一年后，赵盾疾病缠身，总是缠绵病榻，儿媳姬珂，后世亦称庄姬夫人，在身前侍候他。

姬珂眼里噙着泪：“自从三年前，阿朔战死，他们一直怀疑我与外人苟合，不信邕儿是阿朔的遗腹子，您这一去，我和邕儿哪还有活路，定叫他们逼死的。”

姬珂说的这些事，他都是知道的，但是赵邕绝对是他亲孙儿，这是他绝对可以肯定的，姬珂未与朔儿成婚前，的确有些不成体统，但自从成婚后，那也是端庄有礼，不曾有半分失仪，岂料，那年朔儿出征，他去道观为丈夫祈福，差点被人玷污，后来才发现有了朔儿的遗腹子，为此，赵氏一族总觉得她肚中孩子不是赵室血脉，尤其是堂弟赵穿，整日的惹事生非，巴不得让天下人都看他赵家笑话，除了自己谁也压不住他。

“父亲……”姬珂依旧淌着泪水抽泣着。

赵盾冷声开口：“阿珂啊！邕儿就交给你了，我死后啊！只盼着我这孙儿能健健康康的长大。”

姬珂终究是和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幼弟有很多不可说的秘密，自从他发现之后，他对她就没有往日的亲切了，毕竟她是儿子之妻，与自己的小弟luàn_lún，他放认不管，只因说出去赵家颜面何存？

“父亲，他们不会放过我们孤儿寡母的。”

姬珂看了赵盾一眼，他眼神很是冷漠，没有了温情，她做了对不起阿朔的事，这个老人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她在老人心中是个不知廉耻的妇人，她早该想到，这个府里的事，没有人能瞒得住眼前这个老人，只有他不想知道，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赵盾眸中冷色散去，却依旧有些冷冷：“你放心吧！赵同是个守诺的，他答应的事，从不食言。”

姬珂不再言语，他沉声：“好好照看邕儿，他长大了会是个孝顺的。”

“父亲……”

姬珂似还想说些什么？他挥了挥手，她便只好出去。

沁水山庄，赵盾的病似乎有好转的迹象，但他自己清楚，他这是回光返照。

这一日，他坐在红枫树下，悠然操琴，似显得比平时还要愜意。

明媚深秋，红枫如火，小赵邕在为他舞剑助兴，孩子虽说已经三岁多了，但他总是有些忧虑，他顾及太多，这孩子仿佛像他小时候一样，沉默稳重，剑气如寒。

他记得那年，他也才四五岁的年纪，因父亲与文公的逃亡，他和母亲叔隗在翟国的一处农院中相依为命，母亲喜欢枫叶，他亦是喜欢的，母亲擅操琴，他便在枫叶林中为母亲舞剑，母亲说他舞得剑飘逸中透出寒气，将来只怕不会居于人下，他笑而不语，十岁以前，他和母亲都是那般辛苦度日，他不愿让母亲为他过分担忧，所以他从小就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惟天之合，正风乃行，其音若熙熙凄凄锵锵。

此曲名曰《承云》，乃上古五帝之一颛顼所制。

传闻他年幼父亡，与母相依为命多年，后母亡，伯父少昊接其亲养之。

琴未完，音未绝，黑袖下的一双小手从身后环住赵盾的脖颈。

“大父，你在担心什么？邕儿觉得你好像有烦心事？”

赵盾浅浅出声：“大父只是担心这赵家往后的路。”

赵邕转身行至一旁：“大父请放宽心，邕儿长大了，一定会帮大父的，大父就不必如此操劳了。”

“傻孩子。”赵盾望着孙子久久不语，他很想伸手去摸摸孩子那整齐的额发，可是他没有力气，他的眼前只能见到一片黑影，他缓缓倒在了琴台之上。

“大父……”随着这孩子的惊叫之声，他静静的死在这片枫叶红林中，秋叶之美，炫烂火红，这红似烧透了人心，小赵邕接受不了祖父的逝世，他病倒了，所以在赵盾的葬礼中便不曾见过他。

不久之后，传出赵盾因国事操劳过度，病重身亡，晋景公假意来到他的灵前祭奠，哭称赵盾为他晋国第一贤相，丞相亡故，谁能担起这国相之责呢？后追谥号为宣，还大肆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晋景公的这一场戏演得极其逼真，为的就是麻痹赵家。

晋国在称霸的过程中，卿族势力不断增大，甚至威胁了国君的统治，彼此之间也是明争暗斗、相互攻伐。

赵盾生前还可以抑制他们，卿族们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赵盾死后，这种关系就开始慢慢变了，晋景公正因如此，可以借助他们这股势力来一举铲除赵家。

赵盾以德服人，势力庞大，他名声很好，就是他国君主对他都是礼敬有加，虽说党同伐异，到底是个良臣美相，以法治国，晋国在他手中，彻底走向繁荣，亦稳坐春秋五霸之一，他国不敢辱之，所以景公很难用计来陷害打击赵家，而进一步夺走赵家政权。

赵府的一处凉亭园中，身着素衣，头束白带的姬珂，她安静的坐在廊檐上，心中却有苦难言，赵盾一死，那些族人就在赵穿的示意下打算除掉她母子二人，如果不是赵齐护着他们，想那宗庙责问，她就死在那里了。

“阿珂，伯兄丧期已过，你为何还穿着这孝服？”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