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醉酒归路 (1/2)

夹杂着丝许黄痰的唾液带着风声，猝不及防地擦过刘秀的脸颊。

就算是个泥人，也要有三分火气吧？王三儿斜着眼。却没料到刘秀脚步停也未停，继续朝田边的棚屋走去。

一如被他欺侮惯了的司里杂役们一样。

“呵！”王三儿自嘲地笑了笑，凑到林海旁边道：“就这么放他走了？要不……”随即做了个握拳的手势。

也不怪王三儿如此上心，刘秀的表现，总让他有些不安——王三儿曾亲眼见过街上一个默不作声的乞丐，在第二天掏出匕首捅死了把鸡骨扔到他面前的游侠头子，这一幕深深留在王三儿的记忆里，任谁也想不到木然受辱的乞丐，竟能爆发出那么决绝的狠戾。

林海看着刘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说道：“不用。”

王三儿还想说些什么，忽地听得脚下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原来是方才林海踏出一步的地方，一块青石已被震碎成无数块！

林海转过身，明明矮了一头，却带着俯视的眼神，似笑非笑地拍了拍王三儿的肩膀。

拳出折钢，脚踏裂石！能做到这点的在武林中就是后天高手，而在修道界也有一个名称，凡胎境十层！

王三儿愣在原地，嘴角有一丝苦涩，林海不仅是在解释，更是对自己试图干扰他决定的警告。

力量才是一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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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三儿等人把灵茅采集一空后，刘秀又不声不响地回到了药田，甚至连灵茅的根也没除，而是在旁边另种了一片灵药。

王三儿看在眼里，心中好笑，以为看透了刘秀的盘算，便不像之前那么上心了。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眼看着年关将至，杂役们难得地聚在一起，等着管事对一年的劳作进行评定。

“23号，刘秀。”

“到。”

简单搭就的草棚里，杂役司管事正在检查着每人完成的劳作量，根据数量的多少决定明年分发灵丹的份额，而在杂役司里这将是精进修为的唯一助力，毕竟没有高深的功法口诀，杂役们又多是因为灵根不足才落选之辈，仅凭着宗里开恩所传的最简单的呼吸吐纳法修行进展实在是缓慢。

当然，凡事皆有例外，杂役司中有两种人不用在意管事的评定，一种是已经修至凡胎境大成，不需要再存纳灵气，只等着来年一早参加晋升大会的强者，另一种即是五年期满修为却没达标的落魄者，五年是在杂役司中能待的最长期限，如果五年到了，还没能达到凡胎境十层，便是既无仙资又无仙缘，燕然宗也不会再有所怜悯。

杂役司的管事叫张传，杂役们尊称一声张师兄，只是张传听到这个称呼总觉得刺耳，即使成了燕然宗正式弟子，彼此间竞争也激烈的很，脱胎换骨之后才能被授予道号，而张传在辟谷期蹉跎了很久，看着年岁轻了许多的师弟们纷纷突破了境界，个中滋味旁人难知，才申请到远离宗门到杂役司当了个管事。

此时看着名册上刘秀的记录，张传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来司里也有半年，为何负责的药田只熟了百余株夏春冬？”夏春冬是最常见的灵药，一季开一次花，结出的白色果实可作宁神的香料。

少年脸上露出一抹苦色，略带些慌乱道：“我刚到时看着田里长了不少灵茅，以为是能上缴的药草，只在旁边栽了几株夏春冬，可直到一个月前才有师兄告诉我宗里根本不收灵茅，这时候改种却也来不及了！”随后期期艾艾地道：“我在田里还有一片伏耳快熟了，不知张师兄能不能也算在里面？”

刘秀说得可怜，但张传心知肚明，为防止监守自盗，杂役司下发的灵药种子中无一功效是辅助凡胎境修行的，这人八成是见田里的灵茅舍不得拔掉，才编出一番谎话来。想到这里，张传严厉道：“那灵茅你后来用作何处？”

不料这句话音刚落，刘秀脸色更苦了：“三儿师兄说拿它有用，喊了好几个师兄过来把地里的灵茅都割走啦！不然我本是打算背过来给张师兄您瞧瞧的！”

听着刘秀见谁都喊师兄，张传心里不免有些失笑，这名叫刘秀之人倒真傻的可爱，被人欺了却还浑然不觉，连自己都生出几分同情来，但规矩不可更改，慢声道：“按宗里规定，明年配给你的灵丹只有三颗了。”

张传刻意停顿一下，瞥了瞥刘秀失落的脸色，话锋一转：“不过以后我倒可以给你换个上灵鹤峰送药的差事，要是你跟炼丹弟子们混熟了，没准能赏你几粒灵丹也未可知。”

说到这里，再迟钝的人也能明白张传照拂的意思，只见刘秀结结巴巴地道：“谢……”

“你且去吧。”张传不耐烦地挥手打断道。

看着刘秀一脸喜意地从棚子里出来，王三儿的心情却没那么好，去年自己好容易从别人手里抢来的给灵鹤峰弟子送药的差事让张管事一句话撤了去，也不知给了哪个关系户。

前几天林海在众人面前宣布了自己将参加这次晋升大会的事情，不难知晓林海已经突破了凡胎境十层，便有几个好事的凑了些份子钱，今日等评定结束就一起去附近村子里摆酒席吃，想到这里，王三儿脸上又堆起热络的笑容，朝身后走来的林海等人凑了过去。

“哥俩好啊，三星照！三星照啊，四喜财！”

王三儿边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