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省悟 (1/2)

隔着沧海的肩头望见的巫行云的脸竟比平常还更美艳——是白日里不可见的那种美艳——还是李秋水所欣赏的那种女人的美艳：坚硬的轮廓在黑夜的掩映下变成了半带着刚强的柔软,像是粗糙的籽料经雕琢打磨后成为了温润的羊脂玉,在夜的照耀下发出秀美的光辉。

李秋水为这美艳所吸引,一下竟忘记了呼吸,直到身体受不住、心脏砰砰直跳、眼耳颈都发出烧热的警告之后,才想起来人应当呼吸这件事，大喘了一口气,听见自己喘气的声音,又吓得憋住了气,直到几眨眼之后，才徐徐地吞吐，调匀内息。

李秋水为自己的软弱行径感到羞耻——巫行云是她的对手,她的宿敌，自己怎能长她人气势、灭自己威风？为了使自己明白这件事,她又撑起身子，再次越过沧海,直愣愣地去看巫行云。巫行云已经睡着，闭着眼，睫毛松软地垂在眼睑，那睫毛并不算极长，至少长不过沧海的去，也算不得太密，至少也密不过沧海,那睫毛明明只是些许稀松的黑色毛发,世人都有,却不知为何，使巫行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无害的毛茸茸的小动物——小动物虽然可爱，却远不及方才那一瞥之下的美艳惊绝人伦。

可见刚才的一切感受，不过是一种幻觉，是李秋水自己眼花幻想出来的东西，或是因为隔着沧海、看不清楚的缘故…

想到沧海，李秋水忽地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斜着眼向沧海躺着的方向一望，又向巫行云躺的位置一望，发现她刚才那一瞥的角度，与李沧海望巫行云的角度是一模一样的，姐妹两个，在那一刻，是以同样的方式、同样的视线在打量巫行云。而李秋水在那一瞥之中，生生地看出了心动。

李秋水觉得自己有了一种隐约的预感，而且还绝不是什么好的预感，闭着眼，假装睡着，心里却如有万斤重器镇压一般。勉强挨过了一夜，次日清早，趁着巫行云还没起时碰了碰沧海的背，李沧海立刻便回身去看她阿姐，李秋水见她眼下青黑，益生出不祥的感觉，招手示意沧海走到一旁，以极低的声音问她：“沧海，老实告诉阿姐，你究竟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

李沧海低头道：“因为…噩梦。”

“噩梦？”

“嗯。”李沧海点点头，犹豫片刻，到底不愿瞒着李秋水：“我梦见…师姐在池子里煮，整个人都变成豆腐啦。”怕李秋水笑她，严肃地又补了一句：“好几日都是这个梦，忘都忘不掉。”

李秋水面上变色，想起那一夜望见的白嫩嫩的豆腐，无端地害怕起来。

“我站沧海行云，性格互补才有将来。”林鼓瑟欢快地嗑着虚拟的瓜子，顺便指导狐狸：“再吹吹干，墨迹不能看起来像新的。”

林小白气哼哼地向林曦的肚子看，举起手抗议：“本来就是新写的，怎么可能看起来不新？”林曦一指头敲在他头上：“新不新的，也不能湿嗒嗒地就合页呀，快吹！”

林小白只好委屈巴巴地捏起扇子，认命地对着书页开始扇。

林曦则拿了一把现实中的瓜子，一个一个地剥开，顺便回答林鼓瑟的话：“我觉得秋水行云才是绝配，相爱相杀什么最带感了，李沧海年纪小了点。”

“年下攻才萌嘛！”

“但年龄差大了真的会谈不到一块去。”

“我觉得她们还算谈得来啊，而且年纪小的精力充沛，会比较性福！”

“…她们都是武功高手，再说了，你没听说过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吗？”

“切，青春期的孩子还见树蹭三蹭呢！”

“不管，我觉得海云好！”

“我觉得水云cp好！”

“狐狸你能读心，你觉得她们谁的可能性多一点？”

怨念中的林小白抬起头，默默地向林鼓瑟的方向看了一眼，垂下眼皮，凉凉回答：“你们在这里想半天，搞不好最后巫行云喜欢无涯子，年下也好，年纪相仿也好，最后都是竹篮打水，哼！”

林鼓瑟瞬间炸了毛：“特定条件下竹篮子是可以打水的你知不知道？真没科学常识！”

林小白道：“我又没学过‘科学’，怎么会有‘科学常识’？”

林鼓瑟气得握了鼠爪：“现在你有了——竹篮可以打水，年下必须配对！”也不知道林小白又听到了她未说出口的哪句狠话，整个狐突然抖了一下，看了林曦一眼，闭上嘴巴，乖乖地继续抄写，林曦眨眨眼，又点疑惑地去看林鼓瑟：“你突然这么暴躁干嘛？”

“并没有暴躁。”林鼓瑟报以乖巧的微笑，“只是必须为科学正名！”

林曦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们俩不是背着我在搞什么小动作吧？小白，她是不是用什么事威胁你了？咦，对了，你能读心，能听见我和她的对话，那她的心思，你是不是也能感应到？”

不知道是不是林曦的错觉，林鼓瑟整个鼠都像是僵硬了一下，反倒是林小白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若无其事地回答：“她是‘系统’，我感应不到。”

“哦。”林曦也若无其事地回答了一句，眼睛滴溜溜地向下一瞥，先看看林鼓瑟所在的位置，又扫了一眼林小白，林小白显然可以感受到她的疑惑，丢下笔，指天誓日：“我真的感应不到她的心思。”

“我又没说不信你。”林曦习惯性地嘟哝了一句，意识到这话对林小白根本没用，又低下头，看了林鼓瑟一眼。

这家伙不知何时突然又变成了萝莉形态，打扮得粉粉嫩嫩，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