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最难舍 (1/2)

“你们这皇上好不通情理，有他的乾清宫不呆，非跑来这占位儿，还不让我进去…”颜卿踏进东暖阁，一道还不满嘀咕。

“嘘…”绮儿面上仔细：“娘娘可要小声点儿，这东西两阁离得不甚远，这话莫让皇上给听见。”

“本来就是…”颜卿仍是不满。

绮儿思索一时，豁然开朗：“想来皇上定是为娘娘着想，按规矩上说，婚后皇帝该在坤宁宫留宿一月，娘娘，若皇上回乾清宫了，那驳的仅是您的面子。”

“算了吧，我觉得这八成是他忌惮他皇祖母。”颜卿无奈：“还整日拢着梁九功躲在里边…”她忽一怔，亮着眼睛问：“你们皇上可有别的嗜好？”

绮儿疑惑摇摇脑袋：“这个绮儿不知。”

颜卿若有所思，坐下来在妆台前，将花簪插在发间，心中好奇不已，这皇上时时同梁九功腻在一块儿，这俩人不会是裹在里边…颜卿愈发觉这新奇，自行脑补一类“羞耻”场面，绮儿与她示下要去膳房拿晌午，她都无甚反应，随口应了。

“你说…你们皇上会不会喜欢男人…让男人侍寝…”她一面溺得天花乱坠，一面口中喃喃。

她打了个激灵，回神来。觉身后无人应话，转过头去，才察绮儿未在，起身来四处找寻。朝阁子外看看，却也不见人，素日里在这的丫头们亦是一人没有，稍稍疑惑，这又回炕上坐下待绮儿回来。

坤宁宫午时一刻，静谧怡然。

不见人来，颜卿杵在炕上，眼皮上下打架，方闭上眼小憩片刻。

和风轻拂，窗檐上细纱飘摇，自鸣钟喀喀摆荡，俄顷，却有淡淡龙涎之香散进阁子来。

门角突尔悄悄探进一个绒绒的小脑袋来。

这小东西盯着半寐的颜卿瞧了好一会儿，轻飘飘的钻进来，坐在颜卿跟前，仰头张着大眼睛望着她。

“喵---”

见这人依旧寐着未醒，小东西伸脑袋张嘴扯她的裙角。

恍然醒来，垂下眼眸看见自己脚边这团白乎乎的小家伙。

它如玉石玛瑙般的眼眸仍旧定定的瞧着颜卿。

“哟，小宝宝，你打哪来呀？”颜卿立时蹲下身去轻触它的脑袋。成日成夜呆在这宫中本就乏味，不想忽见这么一只乳猫儿，颜卿当下便了开了花。

颜卿将它抱在怀里，那脑袋不住的蹭蹭，隐隐闻见绒毛间略带淡淡幽香…

这香，似曾相识，似谁人的怀抱。

不待思量，那人已踏进阁子来，扬笑说：“他是打我这来的。”

颜卿抬头，是他。她惊慌不已的冲上前去，拽着他就往门后藏，焦灼十分：“你怎么跑这来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看她惶急如此，小玄子心中难言之畅快，面上佯作凄凉般的眸子真情真意锁着她，握着她的手，悄声戏谑：“你莫挂念我，但求能同你见面，我这蝼蚁之命，不要也罢。”

颜卿两颊润红发烫，别开眼，转过头去：“谁挂念你了，我不过是担心你连累我。”她把猫儿摆在在他臂弯里，又推搡他，正经八百道：“你赶紧回去，要是一会儿人来了…”

小玄子亦不顾，抚顺小家伙的毛儿，故作可怜：“儿子，你瞧你额娘都不要咱俩了…”

这才认识不到半刻的“儿子”眨眨眼睛，哀怜的对着颜卿喵了一声。

她本只觉羞怯，可他这般恣睢儿戏，委实让人心生厌恶，甚不妥当，她渐嗔怒，背过身去赌气道：“你再如此胡闹，我不理你了。”许是眼下名为人--妻，此刻与他亲近便觉自己在行不轨之事。

小玄子一愣，看她竟恼羞成怒，遂心中犯愁，却又不知所措…两人双双噤声，一言不出。

瞧她娇嗔怨怪模样，他终是忍不住，趁着这门后暗些，他放下臂弯中的小家伙，上前往身后轻轻环抱住她，头搁在她颈间，认真耳语：“颜卿，我喜欢你。”

颜卿，我喜欢你。

微微细语却如雷鸣反复回响与她心间。

他说，他喜欢她。

眼眶竟湿润了，轻颤说：“不要闹了，我不想听。”她又闻见他身上淡香，他抱过那小家伙，因而它亦有这香味，她愈加熟悉这香气，不是体香，不是清香，她从未在别处闻过这香味，似是他衣襟上独有的幽香，在初见他时淡淡散来的诱人的香。

她，是喜欢他的。

颜卿颦眉，松开他的双臂，转过身来，霎时下定决心一般，坚决的眸子对上他的，问他：“你助我逃宫可好？”

他面色骤然沉沉，眼底温柔全无，亦渐起惶然，深不见底瞳子定定将她捆住，在质问她。

颜卿泪珠儿簌簌落下，淌过脸颊，留下一道泪痕，在今后会日益月滋。她伸出两只纤细的手紧紧抓住他的两袖，哽咽不止：“我不想…我不想在这里…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

他惊愕的看着她泪眼婆娑，适才如坚冰的眸子黯淡下来，他可以告诉她，她不孤单，她有他，可他不敢。

看着她，怜爱万般，亦牵起他心底丝丝缕缕酸楚。

一往情深深几许。

最难舍，是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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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玄子走后须臾，绮儿方来。

颜卿本还蹲着逗弄猫儿，抬头见她便问：“你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

“奴婢适才去拿吃食，不料瑾秋姐姐忽来唤咱们一干奴才去乾清宫掸尘，这边劳娘娘候着了。”绮儿道。

“没事儿没事儿。”颜卿瞧见她手里端的东西，豁然悦心，提箸戳起那竹梢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