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债还在 (1/2)

三、人死了，“债”还在

半年之后，王贾明走到了山穷水尽、求借无门的地步，他初步统计手上的借条和开支，已经为王玉霞花了500多万元。在这个天文数字面前，他后悔不已，决定不再借钱给王玉霞了，并与王玉霞结束了同居生活。

从那时开始，王贾明每天精神恍惚，翻阅着抽屉里的账本发呆。这时，单位里的同事都知道他借了很多钱，思想压力大。一些债主眼看他退休在即，就委婉地找他要账。

王贾明对个人债主，说几句软话倒也能对付，最让王贾明烦心的是向联系单位借的十几笔公款，加起来有200多万，因为各单位到年底都要结账做报表，他如果不能及时还账，事情传扬出去，必将导致他晚节不保，给单位和个人造成恶劣的影响，到时就覆水难收，控制不了局面了。

年底，果然有一些单位的会计纷纷找王贾明要账。王贾明迫于单位债主的压力，只好一次次找王玉霞讨要。然而，王玉霞从“借”钱的时候开始，根本就没有还钱的打算。原来，家里建了三层楼房，是她出的钱；弟弟学完驾驶后在武汉买车跑出租，也是她出的钱……王贾明给她的钱，早已挥霍一空，都用得差不多了，她哪里有能力还钱呢？

面对王贾明步步紧逼，恼羞成怒的王玉霞决定除掉他。

那年1月22日，王贾明从外地出差回到武汉，第一件事就是向王玉霞讨债。王玉霞谎称先还100万元，要求他到老家去拿。23日上午，王贾明到单位晃了一下，对同事说了句“我出去办事”就走了。当时正是年关临近，同事以为他买年货去了，没想到他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与此同时，王玉霞在老家的楼梯底下挖出一个坑，让弟弟开车把王贾明接到老家。当天晚上，王贾明果真来了，而且见面就要钱。王玉霞便在咖啡中混入事先准备的安眠药，毫无防备的王贾明喝完咖啡就昏睡在沙发上。

王玉霞姐弟趁机用铁锤猛击其头部，并用电线将他勒死。王贾明死后，姐弟俩将他的衣服脱下焚烧，还砸烂了尸体的面部，然后埋在事先挖好的土坑中，用砖头和水泥封上。

王贾明“消失”后，开始并没有引起单位的警觉。直到单位安排吃年饭时，惟独不见王贾明的踪影。

此时，王贾明的手机一直关机，家里又不见人，连老婆都不知道他的去向。春节期间，王贾明也没有回家，王妻打电话问单位领导是怎么回事。领导安慰她说：“王贾明一个大活人会到哪里去呢？他可能办什么事去了。”也有人猜测，王贾明欠债太多，有可能为了逃避债务躲起来了。

春节过后，王贾明仍然没有上班。至此，王贾明已经失踪了10多天了，大家这才预感到他出了什么事，但还没料到会出人命大事。又过了两天，单位保卫部门和王贾明的家属才去报案，反映王贾明多日未归，请求公安机关协助查找。

辖区派出所接到报案后立即展开侦查。为了收集破案线索，办案民警打开了王贾明的办公桌抽屉，发现王贾明记的一本账目簿，账目记载着购买家具和各类日常用品、租房、看病以及借款等名目，总计有500多万元的支出，而且基本上都用在一个名叫王玉霞的女子身上。

民警还找到一张王玉霞的生活照，以及王贾明写给她的一些情诗。民警感到王贾明与王玉霞的关系不一般，根据经验判断，这可能不是一起普通的失踪案那么简单。

随后，办案民警在有关部门的帮助下来到王玉霞老家调查。当办案民警打通王玉霞的手机，问她是否认识王贾明时，王玉霞爽快地说“认得”，还同意配合警方了解关于王贾明的情况。第二天，当办案民警再次拨打王玉霞的手机时，发现她的手机已经停机，并且一连多天都没有开机。

眼看破案的线索要断了，民警找到了王玉霞的弟弟，他说姐姐在武汉的一些酒吧里靠卖“yáo_tóu_wán”为生。当天深夜，警方通过侦查得知，王玉霞将在汉口“新天天”酒吧出现。

次日凌晨3时许，专班民警在酒吧包房内将王玉霞抓获。随后，民警又将她的弟弟王晓朝抓获归案。在刑警大队的审讯室里，王玉霞姐弟交代了杀害王贾明的全部犯罪事实。

王贾明失踪被害案真相大白后，王贾明的家人倍受打击，王妻受到的刺激最大，她一夜之间愁白了头。见到同事、朋友欲哭无泪，神情特别凄惨。

她说：“家里的积蓄都被王贾明折腾个精光，还欠了亲戚朋友200多万元的债务。如今她连养老的钱都没有，反而要替死鬼背这么多fēng_liú债……”

得知王贾明成了“fēng_liú鬼”，更多的债主相继出现。一些同事拿着上万元的借条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找单位领导吧，这些钱是以个人名义借给王贾明的，与单位没有什么关系。找王的妻子吧，她对王贾明借钱包二奶的事并不知情，对这些债也一概不知。而且，对一个退休老太来说，她根本就还不起啊。

更令人棘手和尴尬的是：王贾明生前向工作联系单位借钱的事也暴露出来，十几个单位的会计拿着账本来到局里，说钱虽然是借给王贾明个人的，但如果他不是局里的工作人员，就不可能借给他。面对20多笔共计200多万元的债务，领导根本不好表态，这笔债总不会要局里买单吧？

因为这些欠账是王贾明的个人借款，既没有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