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会动、会写字的笔 (1/2)

石宇缓缓睁开眼睛，一丝光线顺着他的视网膜传入大脑，光线不断汇聚，最后形成一幅色彩单一的画面。

在他的视野里，一条笔直的轨道延伸至水平线外，天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匍匐在地上，耳中只有流至喉咙嘶哑的呼吸声。

不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石宇努力侧过头去看，终于在他的前方看到一只直立而起的黑色签字笔。

影子因为时间的关系变得老长，如同一柄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而他发现自己的脖子似乎断了……

他死了，但怎么又活过来了？

混沌的思维开始运转，这是他第一个想到的问题，然后问题如同潮水一个个涌进他的脑袋。

脖子是断了，那么他怎么还能活着呢？

还有，他是被咬了吧？这是变成了那种怪物了吗？

……

斯斯……

是那只动了，石宇眼里闪过一丝惊奇与茫然，笔怎么会动呢？

只见那只会动的笔摩擦着地面，笔尖绕着一个轴，完成一个个优美的动作。

终于，石宇找回重新拥有身体的感觉，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断掉的腿让他直立不起来，但也足够他看清那只笔在干什么了。

那只笔用套着笔盖的笔尖在地上狠狠的划拉着，划出一条条或深或浅的痕迹，线条之间相互交错，笔竟然在写字！

石宇看向笔所写的字。

“从今天开始，你的灵魂便是属于我的了，这是我与你的交易，有问题吗？”

石宇愣住了，但他是一个聪明的，只是稍微一想，便把前因后果大致了解清楚，他本应该死去，而体内的怪物将会控制他的身体，但由于这只笔——嗯，或者说笔后面的东西让他复活过来，双方达成了交易，他似乎付出了他的——灵魂！

地上的字迹就到这了，黑色签字笔点着地面，笔尖与沙石摩擦的声音虽细小，却如暮鼓晨钟敲打在石宇的心间。

“你是谁？”

念头突起，他想要把这句话说出来，但脖颈断裂导致他的发声带受到损伤，他歪着头，嘴巴张了张，似乎也愣住了。

但就在他意念落下的同时，黑色签字笔动了，笔尖触摸地面，划拉出一条条线条，组成的字眼落在石宇眼中。

“我想你应该称我为主人……”黑色签字笔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写着，“当然，你也可以称呼我的名字——图灵！”

石宇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怎么被知道的，但已经无所谓了，此刻他没有其他的想法，他满脑子都是女儿秀安的影子，这里太危险了，怪物，到处都是，女儿——需要他！

笔与地面的摩擦声继续响起。

“我的奴仆，你似乎很着急啊！但——你怎么去找你那可爱的女儿秀安呢？”

似乎嘲讽的话语映入石宇的视网膜中，他感觉呼吸一滞。

石宇这才发现自己的状况有多么的糟糕，一条腿的关节断开，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另一条腿也是充满了血污，一只手臂完全不能用了，更可怕的是他的脑袋，歪向了一边，这会吓到秀安的！

“帮我……”

石宇感到一阵绝望，这样的身体，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不能说话，甚至连移动一下身体都是一种奢望，这样的他怎么去见秀安，怎么保护秀安？

黑色签字笔摩挲着地面，写出一个个优美的字。

“当然可以，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要求不是吗？我的仆人……”

黑色签字笔在地上划拉出一条线，线的一端是一个箭头，接着它又在地上写了一行字。

“爬过去。”

石宇张口，但他什么都没说，现在他只知道有一个希望摆在前面，而他只能以最卑微的姿态去接受它。

他咬着牙，看了一眼苍白不似人手的手掌，突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但他已经无暇他顾了，他太虚弱了，就连他都感到这具身体的机能不断亏损，在过一段时间，这具身体就会彻底死去，哪怕他背后有不科学的存在，也不可能再次把他复活吧？

他抬起一只手，身体匍匐在地，接着手臂的力量缓慢的挪动身体。

沙沙……

衣服与地面的摩擦声，沙石与皮肤的摩擦声，在地上留下了点点红色，红色越来越长，从一米到十米，从十米到一百米……

石宇抬起那只手，发现有血泡被磨破，细小的沙石嵌在碎肉里，刺痛感不断从手心出传入大脑。

很疼，钻心的疼。

在他衣服的一侧，一只黑色签字笔安静的挂着。

还没到，那只笔——他的主人还没开口，他知道这里还不是目的地，所以他不能停下。

夜落，沿着轨道而走的方向静悄悄的一片，时不时有一点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那是某种物体摩擦地面产生的声音。

这里是哪里？

他不知道，黑影蒙蔽了他的眼睛，他只能伸出一只手去触摸旁边冰冷的铁轨确保前进的方向无误，除此之外，一个念头充斥了这为可怜的复活者的一切，爬过去，一直爬，一直爬啊！

爬啊！

他的手指深深扣住沙石，肌肉努力拉伸，后腿使劲的蹬着地面，如此他的肌肉已经麻木了，酸涩的感觉只在他大脑停留片刻，一种睡意便如瘟疫般席卷他整个脑子。

压榨，储存在细胞内的糖类在快速消耗，不断有热量从他体内散发出去，恒定三十七度提问在短暂的爆发达到惊人的四十摄氏度后以不可挽回的趋势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