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坟墓之外，我如沐春风里藏匿寒凉 (1/2)

天隐晦不明，亦如所有人的心情一般不曾开颜。偶尔的泪水声相互碰撞，将人唤醒。我随着大多数人的步伐向着山上而行，黑色的服饰任由细雨淋湿。不经意间看向最前方抱着骨灰盒的人，眼中的颜色早已变得空洞夹杂着不舍。在人行中我看到了爸爸的身影，他走在前方，撑着黑色的伞为母亲和自己遮雨。奶奶由着姑姑照顾着，所有的人都带着沉痛的表情，只有我知道最痛的是自己。没有人能够知道那个消失的人对我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他不仅是我的亲人爷爷，更是朋友和精神支柱。

仿佛一夜间我失去了所有，甚至自己尚未来得及超度的灵魂，那种被舍弃在尘埃的寂寞无人能懂，要谈何救赎。也许就这样因着那个棕色的匣子被封埋在坟墓里，自己的内心也会有某处随着那份，不舍的一切被送进了坟墓里。咫尺方寸原来生命本是没有真谛，太过当真的人不过是一时对俗尘着了迷。陈天和陈淙肖走在千方，各自撑着黑色的雨伞，看着高挑清秀的侧面，才知原来即将进入坟墓的匣子还有这般留恋。我垂着头像是被抽走魂魄的躯体，不知何时突然有双手将自己扶住，抬眼看去才知是陈梦捺。不知是何处声音在叫嚣，我能够看出身旁清冷的眸子里带着的温度，拥有一份清浅温和的关怀。我默不作声的接受者她的扶持，向着前方走，直到阶梯处才知道雨水尚未将石块划伤痕迹。

山路时而弯曲时而笔直，一行人都在沉默的风雨里向前走。我躲在人群中显得很是不起眼，没人会看出我认真的掩盖，也没人会发现我即将崩溃的泪腺。不知道走了多少步，拐了几处弯，只是豁然开朗见到一处空地，被挖好的坑和旁边倒着的石碑。僵硬的身体不知为何停顿住，不忍向前看一眼。待到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匣子被埋在里面，石碑矗立。我恍然发现周遭的一切全是谎言，**裸的生命就这样被讽刺着，不留情面的被践踏在空气和石流中，让人为之昏厥。一切仿佛都结束了，奶奶镇定的将一束鲜花放在墓碑前，而后是抚摸着石碑上的撰文，轻声呓语着别人听不见的话语。苍老的手指每一处的滑动都带着分外的力气，像极了年轻时的风霜与经历，使人庄重而又带着缅怀情愫。时隔多年想起曾看过的文字，父亲拢住衣帽不曾微笑，读者申报的我莫名喧闹。微笑的嘴角遏制住呱臊，笑中暖意寻求良药，细看发现是堕胎药。念及往事蓦然苦笑，猪草肆意荒蓼，竹篮里的薄饼凉了口角，父亲抽着旱烟看向桌角。额头皱纹堆积成牢，米粒子成了唯一炫耀，桌下的我无从停靠。寂寞如空穴来风，却也真真蚀骨夺情。孤独像抽丝剥茧，倒是时时无处忧解。温情对我来说就是止痛剂，多少都含着婆罗花。

直到葬礼结束，我仍旧尚未回过神来，犹如在梦境的边缘不知所踪。清楚的记得碑文上篆刻的字迹，仿佛是在人生中有了归一。回到家里，妈妈在和别人通电话，爸爸在书房里忙碌着文件。似乎唯独我是最闲适的，我也曾想过有一天能够自己展翅飞翔。可是那每一次的想象中都是带着爷爷，如今做梦的人还在，梦里的角色却缺失，刹那间这样的梦幻似乎只是昙花一现，醒来不过是一场华美的梦境而已。连着几天我都没有精神，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仿佛是被火星人遗落在地球上的孩子，与之一切都不相融入。跟着学校里请了一星期的假，休息的几天里，除了一个人卷缩在房间床铺上，便是一个人偷偷待在卫生间里。这样的空间让自己觉得寂寞，像是被抛球一般，无所适从的抉择。我从来没有想过的是从此我的生命里会因为一个人的突然离开而变得越发狼狈，仿佛就在给我这样的批评，让我认为自己的错永远是改正不了的。犹记得小时候犯了错误，一张检讨书就可以证明自己还是好孩子，可是现在一张检讨书反而成了过加掩饰的罪责。从未有过的恐慌席卷而来，害怕面对一切尤其是奶奶的面容，那一切使得自己沉沦在记忆里无可自拔。

这个周五是奶奶回到自己家里的第三天，一直以来都是姑姑在照看着，现在反倒是成了爸爸和妈妈。我有些不习惯，可是还是在劝说下与大家一起吃晚饭，围在大桌子上，看着多数人的沉默，我竟然不知道该怎样拿起筷子吃自己爱吃的菜。就这样一边闪烁其词，一边小心翼翼，生怕听到一丝一毫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陈天不在，因为他要在学校的功课紧凑，这一刻只有我一个孩子，其他都是大人，我有些应付不来。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入不了他们的法眼，除了忽视再也没有任何标签。我吃惊的看着桌布，有一瞬间觉得桌布好像出现了幻彩。这时大伯出口说道：“大家也知道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觉得不如让妈妈到各自家里住一段时间，我们轮番照顾。”似乎这样的建议没有什么不妥，我张望的看着奶奶，奶奶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褶皱。随后平静的说道：“我哪里需要麻烦你们了，我就住在这里。”

大伯继续说道：“那我们市场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们打电话。”在心里想着的是大伯似乎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是却也能见到。最常见不到应该是自己的爸爸吧！就在大家都处于沉默的时候，二伯开腔说道：“爸爸这次葬礼，国家全部都给报销了，另外还有抚恤金留给妈妈。所以现下的账务还有有些是亲朋好友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