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没了歌 (1/2)

来者不仅威风认识，而且母宏、伍魁也认识。威风吃惊在于，他没有想到刘其山与他只有一面之交却再次在监狱相见，而且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要同居一室，朝夕相处。威风面对刘其山他感到很内疚，不管怎么说，是他交代了刘其山，让他有了今天。母宏对曾经的部下，他心里非常清楚，由于自己的零口供，死猪不怕开水烫，保全了他，但像刘其山这样的人进来也不奇怪，他当官的yu望太强烈了，只要上级领导给他官当，他什么都敢干，这样的人，周天雷就是不睡觉看着他，不让他腐败也不可能。伍魁只想到了那次在监狱自己和刘其山的相见，那是周天雷到监狱里来搞警示教育的，刘其山一言不发地从身上掏出200块钱放在了桌子上，对王中队长说：“一点小心意啊。”使自己的大帐上第一次有了200元钱。伍魁看到是刘其山，马上上前接下了他手中的行囊说：“啊呀，你给我的那200元钱还没有花呢，你就进来了，意料之外，大大的意料之外。就凭你给我的200元，今后我一定对你好，我一定会把我在监狱生存的经验传授给你，你不懂，这地方可不是在我们的工商局，你现在也不是局长了，你一定要记住，你现在不是局长了，包括省局来的这位大局长，你一定要明白自己的身份，那你就是一个罪犯，时时处处得低头认罪，这是关键之关键。”刘其山听后郁闷地说：“这个地方，我以前也经常来，我知道规矩。”伍魁吃惊：“那你是三进宫？”母局长嗤之以鼻地：“你知道什么？人家以前是公安局的副局长。”

伍魁叹息：“公安局的副局长，又是一个知法犯法的。这年头河里淹死的都是会水的，真的是，不是猴子不上山啊。不过，你以前是警察，这地方的警察多多少少的会照顾你一些的。”

母局长不服气：“你又错了，还是你刚才那句话，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公安副局长了，是罪犯，就这身份，又能照顾到哪去？”

四位大小工商局长正在说着话，王中队长来到监舍。伍魁原地站立，一动不动：“中队长好。”母局长也从床上迅速滑到地上，站立着，低头认罪。威风见他们这样也学着，站立着不动，但头没有低下去。刘其山狡猾地扫了王中队长一眼，然后，一个军人的立正，低下了头。中队长走到威风面前，用手将他的头朝下按了按，像按着一只怕又从水里漂起的水瓢：“低头认罪是你们唯一的出路。不管你以前当多大的官，现在你们都是人民的罪人，都得向人民低头。你不是向我低头，是向人民低头，你们也别不服气。一个个的，我看了你们的判决书，罪孳深重啊。”

王中队长这一按威风的头的举动，令他十分地不快。他心里想，我的头，什么时候贱到让别人来这么按了。中队长的手离开了他的头后，威风的头又抬了起来些，以示示威。王中队长说：“你们都是干部，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一句话，慢慢的你就会学会低头了，你们这些当干部的，为什么会犯罪，我看，你们就是这个低头认罪没学好，我觉得你学了一世的马列主义，也不如到我这里学低头认罪有效果，我话说得难听点，你们的低头认罪，都是装出来的，这样怎么能重新做人，我要改造你们到自觉地向人民低头认罪，自觉，知道吗，在这里你是糊弄不过去的。你，母宏，最近要创作一首歌，这首歌要参加全省监狱管理局的汇演，我们的监狱长还会抽出时间来专门听你演唱，这是一个光荣的政治任务，你一定要发挥你的专业特长，唱出水平，为我们五监区迎得荣誉。”

母宏听后，响亮回答：“是！”

中队长走了，伍魁不服地：“我都二进宫了，低头认罪还没学好？我看怪就怪你这位才来的省局的大局长，要不是你耿直的头不肯低到底，我们又怎么会被王队一番训呢？”

威风欲加不快：“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你一个小小局长，他一个小小中队长，算什么东西！”

母宏听后，大惊失色地：“我的大局长啊，这可不是你耍威风的地方。我看你还是留着老命过过吧。”说完朝伍魁呶呶嘴。

晚上，监狱大礼堂里，台下坐满了犯人，监狱领导坐在前两排，站一排警察把领导与犯人隔开。

台上按秩序已经演过了几个监区。在强烈的灯光下，母宏闪亮登场。他一个人站在舞台上，毕直地站在舞台上，但头却低得很低。

报幕上场：“下面最后一个由五监区的母。”

报幕退场，母宏低着的头抬起，忧郁地开唱：

曾经的辉煌没有了，

曾经的自由没有了，

曾经的亲情没有了，

曾经的尊严没有了。

没了，没了，没有了，没有了。

贪来的财富没有了，

风情万种的情人没有了，

美味佳肴没有了，

灰色收入没有了，

没了，没了，没有了，没有了。

有了低头认罪，

有了悔改忏悔，

有了健康体魄，

有了劳动改造，

有了，有了，人的本性全有了，全有了。

有了二两猪肉的快乐，

有了看一场电视剧的欢欣，

有了劳动的感受，

有了对与错的思辩，

有了，有了，人的本性全有了，全有了。

曾经的辉煌没有了，

曾经的自由没有了，

曾经的亲情没有了，

曾经的尊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