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在天愿作比翼鸟 (1/1)

母宏惊惶失措地钻进人群，又惊惶失措地从人群里钻出来。他拎着一个大狗子上学里是几件退了色的没有标志的工商制服。虽然已经过了五、一了，母宏仍然穿着入狱时穿着的工商内胎小棉袄。离开了人民广场，母宏迫切地希望解决吃饭和住宿问题。他掏摸着自己的口袋，这口袋里还有几张五元的票子和几块硬币，他狠狠心拿出一张五元的票子，决定用这张五元的票子来解决一下肚子问题，看着大街上一家又一家宾馆，他不敢进去，五元钱在宾馆里能买到什么呢，这一点母宏心里十分清楚。想着自己当局长那会儿，自己是这些高级宾馆里的常客，他叹息了，唉，那时要是少去一些宾馆，留着现在进去饱餐一顿多好。

母宏走了很远也没找到消费五元钱的餐馆，他失望地离开了滨江大街，拐进了一条小巷子，他想找一家烧饼油条店，在小巷里走了几百米，也没找着，他不气馁，继续朝前走，心里想滨江发展再快，也不至于消失了烧饼油条店吧。果不其然，快要走到小巷子的尽头时，一个烧饼摊子被一盏矿石灯照亮，母宏心头一亮，闻香落座，一对夫妻老板热情地走到母宏面前：“你想吃点什么？我们这里只有烧饼稀饭。”

母宏说：“我就是要吃烧饼稀饭。”说完的母宏伸出一只手来，树出五个指头，“照五块钱给我拿过来。”

女老板将两只烧饼和一碗稀饭端过来，放在母宏面前，母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风卷残云，很快吃尽。母宏端着空碗朝女老板看过去，指望她再拿烧饼过来，老板娘笑了：“涨价了，五块钱只能吃这些了。”母宏将碗放下，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五元后又捏出一枚硬币，拍在桌上说：“再来一碗稀饭。”

老板娘从桌上捏起那枚硬币后端过一碗稀饭来，放在了母宏面前，然后又朝母宏看了一眼，无语地去忙去了。

母宏知道老板娘的眼神，是觉得他吃得太快了，也太多了，这么大两块烧饼，就是农民工也能填饱肚子。

母宏放慢了喝稀饭的速度，他努力地回忆自己以前当局长时吃饭的作派，自己决不能让一个老板娘瞧不上的，难道自己真的落魄到了如此的地步了？

虽然这么想，但嘴却放不慢下速度，那碗稀饭，还是很快灌入肚子里。

吃完饭的母，离开了饭摊。

这肚子饱了，晚上宿在何处呢？口袋里的钱全部花去，也不够在滨江的任何宾馆里住上一宿啊。

母宏又顺着这条小巷往回走，他看到有一个跟他一样的人，也拎着一只破包，这个人一户一户地讨钱，母宏知道，这个人是个专业讨饭的，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干脆跟着这个人，看看他住在什么地方，也许问题就能解决，这些人往往能找到最便宜的地方住。

讨钱的人没有要住宿的意思，一户一户很有耐心地经营着，母宏亦很有耐心地跟着他，终于走出了小巷，讨钱人将包改拎为背，上了大街。母宏跟着他，亦将包改拎为背，快步跟上。

在大街上走了一段后，讨钱人又钻进了小巷，一户一户地认真地经营起来。

母宏跟着他，一户一户地走过去，但他不讨钱。

母宏的行为终于引起了讨钱人注意，那个讨钱人恶狠狠地瞪了母宏一眼，他以为遇到竞争对手了。母宏对他笑了一笑说：“我不是讨钱的，但我想找个便宜的地方住，你要是带上我，我可以帮助你讨得更多的钱，因为我会唱歌。”

讨钱人换了表情，也笑了：“真的，你会唱歌，来唱一个给这户听一听，住宿的事，我包了。”

母宏将包改背为拎，声音嘹亮地唱起了《天仙配》，遇上女唱母宏又改做女声，唱得声情并茂，不多一会吸引来了很多人，绝了，这个老头唱得不错，有两手。观众里有人惊叹着，母宏来了精神说：“要是香子在，她唱女声，那就更绝了。”

讨钱人端着一只破塑料碗，伸到一个又一个人面前讨钱，人们纷纷朝破碗里扔进硬币。讨完了钱，他对母宏说：“那你把香子找来啊，我们一齐干，我不白让你干，我们平分，怎么样？”

母宏说：“香子，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讨钱人听后说：“没关系，就你一个人也行，你刚才那唱的，那就是绝活，现在，我们不唱了，今晚我请客，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我的住处，我请你喝酒。”

讨钱人说完拉着母宏就走。母宏边走边唱：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香子，你织布来，我耕田；香子，你在哪里啊？：在天愿作比翼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