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家伙 (1/1)

威风亮相了，挂了，金陵晚报报道出来了。当年金陵十八钗，今日长江把身葬。刘其山看了晚报后，心情十分沉重，他回想着在金陵监狱里和威风相处的日日夜夜，威风其人应该说是乐观的，他在监狱时，就想到了出狱后，要大展宏图，所以要跟我们来一个约定，这才出狱多少时日，他已经葬身长江。刘其山想到了自己当下的处境，更是感慨万端。他自己心里有话要说，可对谁说呢？妻子女儿，她们能理解吗？

晚上，老婆见刘其山心事重重的样子，拉他一起出去散步，刘其山不说出去，也不说不出去，手里拿着金陵晚报发呆。他老婆劈手夺过报纸，一看报道威风跳江了，没好气地说：“兔死狐悲，你看你那点出息，难道你想跟他去吗？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简直就是一只老鼠，唉，你连老鼠也不如，人家老鼠白天不敢出去，可到了晚上就很活跃了，你呢？晚上也不愿出去，这日子还得过，刘其山我告诉你，现在经济犯罪的人多里去了，人家那活的好的，不在少数。现在社会这么忙，谁还有心思管你刘其山是一个曾经犯过罪的人，你也别高看了自己。”

刘其山并不思考老婆的话，直截了当地回敬老婆：“你出去，你就走，我碍你什么事？我已经够倒霉的了，带逃犯逃了犯人，到工商刚当了局长，就变成了犯人，现在出来了，我就一个人呆着你也不放过我，我真的要崩溃了。”

“好，好，我放过你，你崩溃吧，说到底，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当官让你这样的人变态了。我不是小看你，你还就不如威风这个大局长，人家跟你他就是不相同，人家看到这辈子没希望了，人家就跳了江，你这活得有多窝囊，连我都要让你折腾出了神经病来。”

刘其山被老婆数落得怒火中烧，他从一只老鼠，变成了一头雄狮，跳将起来，向他老婆直扑而去，狠狠地抽了她一耳光。他老婆惊慌失措地护着热辣辣的脸，大吼：“打得好，你终于醒了，你这个官痴，你该醒醒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一个做过牢的老百姓，你走在街上会像流浪狗一样，没有人关注你，你从现在起必须走出去。”

刘其山看着老婆像看着一个陌生人说：“我打你了，我打你了吗？”

“你打了，你打了我，你看看你这五个爪印。”

刘其山眼睁睁地看着老婆的脸，那五个指印很清晰。

“你知道吗？威风死了，他跳江了，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威风他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家伙，你懂吗？说了你也不懂，威风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家伙，他是骗子，你知道吗，他跟我有个约定，他要活得比当省工商局局长还要好，他没有做到，而是跳了，你知道这对我的影响有多大吗？我活着的希望也没有了，他有通天的本色也不过是跳江，我一个倒霉的刘其山又能怎样？”

老婆听着刘其山的胡言乱语，气愤地说：“你这说的是什么，当了一个小官别的没学会，就是把自己从人变成了鬼，**费了多少劲，花了多少钱，让你坐牢改造，就是要把你从鬼变成人，可你就是不愿做人愿做鬼。刘其山我告诉你，你要跟威风去，我不拦着你，少了你这样一个不人不鬼的家伙我清净。”

刘其山打断了老婆的话说：“不，你不懂，威风他是一个骗子，他说话不算数，他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家伙。母宏、伍魁这会儿也许正在拚命的挣扎着，他们要活出一个人样来，而他却死了，这会给他们带来致命的打击，这个说话不算数的家伙。跟这样的领导共事，跟这样罪犯一起坐牢，是我一生的倒霉，我能活出个什么人样来，我只能是老鼠，是街上的流浪狗，我毫无希望了。”

“他死了，你只有跟他去死这条路了吗？”

“是的，我刘其山心如死灰！你知道吗？我心如死灰！威风这个说话不算数家伙，你天生就是一个坏蛋，你让我恨你！”

“你恨一个死人，你好可怜，我要去散步了，你恨吧，恨不过你就死吧，刘其山，我再也不会开导你。”

老婆出门散步了，刘其山又捡起她扔下的报纸，紧紧地攥在手里，睁大眼睛看着报纸，刘其山想从报纸中看出威风的灵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