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荆棘 (1/2)

离愁，离心的秋，带着飘摇的暮雨化为了人间的一捧尘灰。

一早的早朝，韩吉文率先发难，弹劾当朝大将军林宇辉。满朝文武皆为震惊。皇帝更是一怒之下将发难的林宇辉下了狱。

可下狱的人并未挡住附庸的声音，站在韩吉文一边的，整个门下省都在此了。

而裴迪身死北境的事，也在此刻传了回来。

朝堂之上，鲁国公率先发问“陛下，老臣斗胆进言，此刻在北境传来此等噩耗，恐怕不是北境胡人所为。恐怕这件事，还是有待商榷。昔日裴大人为国为民，一生廉洁，先前管着户部的时候，户部井井有条。可之后裴大人做了尚书左仆射，也就是当年林相的位置。户部更替，连着这几年的帐都算不明白，先前水患之灾，可见一斑。老臣以为，这件事，陛下须得细细斟酌。”

林骄听着鲁国公的话，便质问道“鲁国公说的真是好听，这话难不成是说我父亲与户部互相勾结，又因为素年与裴大人交恶，才对裴大人痛下杀手？大人如此污蔑我父亲，可有什么证据？”

鲁国公说道“此事只是老夫的一番推断而已、裴大人为国为民，此时却死在了北境。北境已经被林将军的大军压制，稍有不慎就会面临灭国之境。如此苟延残喘，杀了裴大人只会叫大周更加愤怒，而后林将军或许借着陛下的愤怒，进而大举攻破北境，灭国顺势可得。”

林骄怒道“鲁国公一派胡言，我父亲何时会如此？我父亲又怎么会因一时之喜恶，做出如此之事？”

鲁国公道“那在下就不清楚了，在下只是分析此事利弊，小林大人何必如此之怒？”

剑拔弩张之际，皇帝终于忍不住怒道“够了！你们究竟把朕放在哪了？”

一声呵斥，两个人都噤了声，正在此时，外面的北境及报传来。

皇帝皱着眉头，怒道“宣。”

传信士兵跪下行礼道“报，陛下。北境前线阵地，北境胡国毁约设陷，裴大人身死，林将军请求陛下旨意，停止收兵，进兵胡国王都，大将军要亲灭胡国，为国雪耻，为裴大人报仇。”

鲁国公抬了眼皮，王洋瞧着，便也上前进言道“陛下，胡国如此来犯，必定事出有因。而裴大人之仇不得不报。可如今咱们就算歼灭了胡国，胡国与凤吾国边境接壤，咱们攻下胡国，可一边的凤吾国会眼见着身边的胡国被侵吞，而坐以待毙吗？何况战事本就吃经济。眼下两江之堤水患，去年国库亦不充盈。因着攻打胡国，已经耗费不少财力。剩下西南边境也不顺遂。依臣之见，攘外必先安内。”

皇帝抬眼瞧着王洋说道“王大人到好好说说，你的安内之策？”

王洋说道“御史大人呈交的折子，依臣之见，无风不起浪，韩大人入了狱，北境之事又如此。林大人领兵数十年，不应如此没有远见。这事必有蹊跷。韩大人在外面捕风捉影，实属不取，不过这也是御史大人改做的本职。臣觉得，让林大人按照原先签订的和解之约再添一倍筹码，再即刻班师回朝。剩下的事，就该是刑部与大理寺之职。”

皇帝听着王洋一席话，却也说道“王大人今日倒是有不少主见。不过倒也是权宜之计。胡国如此算计我们，朕断然不能叫他大了大周的脸。就依王大人的办法。”

林骄听着却也暗自舒了一口气。

下了朝，皇帝也照例回了御书房。一早上这结果，他昨日早就预见，只是韩吉文这性子实在是快，他也不得不将他扣在牢里待上一段日子。

皇帝在御书房坐了一会，便叫吴进喜传了萧子倾过来。

萧子倾见着皇帝行礼道“微臣叩见陛下。”

皇帝抬手说道“平身吧。”

“谢陛下。”

萧子倾起身，皇帝打量着他说道“说说吧，你的安内之策。”

萧子倾便道“陛下，这。”

皇帝说道“王洋几斤几两瞒不过我，他的中庸之道也就如此了。朕现在想要听得，是你给朕的安内之策。”

萧子倾说道“陛下，安内之策，须得内乱。眼下陛下面前的事虽然多，却不至于叫国家乱了。陛下刚刚由着王大人的一言，叫林将军在阵前为国牟利。要胡国在此等条件下再添一倍之资供奉我大周。这本就是个难题。”

皇帝说道“什么难题？”

萧子倾说道“若是胡国杀了裴大人，就说明胡国已经想好了退路，或是凤吾国，亦或是其他。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自古以来的道理，胡国就算蛮夷之国，也应该想到这个问题。而胡国若是没有杀裴大人，眼下陛下的条件，便是林将军的难题。一倍之资，胡国拿出来，胡国的百姓便自断活路，而不交这笔溃败之资，胡国又会面临灭亡绝境。摆在胡国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去凤吾国借兵伐周，可如果这般，凤吾国也会要胡国拿出相对的利益。第二条路，便是胡国大汗进京面见陛下与大周商榷。而现在胡国必定会进京面见陛下咬定自己并未杀害裴大人。双方对账，一目了然。咱们自然也不用费财力，去攻打他一个胡国。况且大周与凤吾国必有一战，此时若是吞并胡国，便给了凤吾国先占之机。打仗必须师出有名，陛下，不论林大人是否能得来这一笔战资。胡国都是没有退路，而他必定会来京亲见陛下。”

皇帝瞧着他说道“听你所言，朕到真不觉得这是缓兵之计了。”

萧子倾说道“陛下，眼下明面上，陛下只能安抚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