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筹谋 (1/2)

太平洋彼岸的天空，因昨日傍晚的滂沱大雨，变得格外清澈。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有些许麋鹿正在散步，横穿平原的公路宽阔而平坦，怪不得大家都说来这里一定要体验自驾的乐趣。

“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响起，那个正在开车的妙龄女子接通了车内的公放。

“喂？”

“画已拍到”，淡漠的男声在车内响起，开车的女子有些惊讶。

“王老板居然亲自打电话来知会我？”

清晰的女生带着一丝嘲讽：“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

电话那头的王峥对于这明显的嘲讽毫不在意，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远方的几叡山，神情淡漠。

“罗森医生那边我已打过招呼，联系方式也发你手机上了，作为朋友”，王峥顿了一顿道：“我劝你配合治疗…”

“闭嘴！”开车的女子大叫着打断王峥的话，她双手紧紧抓在方向盘上，面色狰狞，仿佛正经受着极大的痛苦。

“你有什么资格劝我？！我这样又是拜谁所赐？！你以为一幅临摹的山水画就能抵…”

“左思年！”

王峥厉声打断电话那头的歇斯底里，她病了，他可以不跟她计较，但她要搞清楚现实！

“过往，你我心知肚明。如今，无论你是死是活、是疯是傻，根本没人在乎！你自己不振作，又怎么报仇？！”

“呵”，左思年冷笑出声，随即将车停到路边的一处加油站。

她握着电话对着王峥道：“那你这样帮我图什么呢？王峥，我是疯，但还没傻！你这样帮我你家老爷子知道么！跟我这样背负着家族耻辱的人做朋友，王峥，你是有病吗？！”

“……”

静默…除了窒息的静默，再也没有一丝声响。

电话两端的人都没有挂断，但，谁也没有开口。

离世的人已然得到一方净土，可活着的人呢？活着的人要怎么办？

难道要守着时间，期盼着时间抚平一切伤痛吗？

再别说笑了！

她的痛，她的恨，只有他们的覆灭才足以抚慰！

“…陈睿说…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将画带过去给你，毕竟…”，半晌的寂静后，王峥说话了，然而他说了一半却有些说不下去了，一向冷漠强硬的他，此时竟喉咙发涩再难开口。

电话另一端的左思年早已泪流满面，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紧紧的攥着拳敲打着胸口。她痛啊…她好痛啊！

若时间可以倒流，她宁愿自己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这样的话，那个人也就不会因为自己而痛、而伤、而走向死亡…

……

自那天拍卖结束已经三天过去了，这个礼拜过完就要到中秋节了，街边的大小商场全部都将重点放在了‘金秋钜惠’上，无论大人小孩脸上皆是喜气洋洋.

毕竟过节嘛，总是要比平日里高兴许多。

然而这欢快的节日气氛却与渝溪柳家毫无关系，柳毅站在绪府大门外犹豫再三终是一咬牙，上前敲门。

小六听到动静纳罕地将大门开出一条缝来探了脑袋出来，谁会在今天上门拜访呢？他的记忆里今日并无访客呀。

“您是哪位？”

“在下柳毅，还麻烦通传一声。”柳毅说的有些为难，但还是报上了名字。

小六听罢眉头一皱，柳家人？

“不好意思，您还是走吧，这里实在是不欢迎柳家人。”小六板着脸道。

柳毅本已做足准备，被拒绝才是正常。他站在大门前将手中的乌木锦盒呈在小六眼前，“有些事情想跟绪家老爷子商量。”

小六一看，心下一顿，他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可柳家那样没有脸皮的人家，如今怎么却将那藏得死死的镯子拿出来了呢？

小六的目光划过柳毅暗沉的面色思忖着，他觉得这事情有些复杂，还是得禀告了爷爷再说其他。

当下小六便对着柳毅道：“您稍等。”

说完便将大门一合去找绪爷爷。

柳毅在门口并未等太久，小六就又将门打开了，“请您随我来。”

柳毅跟在小六身后走进绪府，但走着走着，他眼底的震惊就已然掩饰不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进绪府，以前的绪家低调的让人以为他们都没落了，如今看来倒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

绪家的底蕴之厚重怕是非王家不可比。

柳毅被小六带到正厅，汤嫂前来上茶。柳毅只来得及看一眼那令他震撼的中堂画便在也说不上话来了，他们拿来当做拍卖的临摹画都让人趋之若鹜，而绪家却将真迹就挂在客厅里…

“柳家人来做什么？”绪爷爷拄着龙头杖从后堂走进，在他身后还跟着绪琰。

“是为了云纹金丝玉镯而来。”柳毅站起身恭敬地向着绪爷爷微微欠身说明来意。

“说下去。”绪爷爷在主位的太师椅上坐下，绪琰站在他身旁，二人均一脸淡漠地看着柳毅。

“这镯子本就是绪家的东西，我如今就是来归还的。”柳毅说完心中一片叹息，他们当初的确是利欲熏心，居然想空手套白狼，这下倒好，乖乖的还上门不说，连绪家最后那点仁慈也磨没了。

绪爷爷听完，那沉如暮鼓的声音慢慢响起，“柳家怎么不静待下一次的拍卖？”这话说的委实讽刺，连站在一旁原本心中郁怒的绪琰也挑了眉梢嘲讽的笑了。

“这…”柳毅万分尴尬地抬起手擦了擦额头，“还请绪老爷子看在我柳家主动上门归还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