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如青丝暮成雪 (1/1)

叶子盯着艾萧看的认真

只是，叶子那目光有雾，缥缈的雾。瞳孔像一汪湖泊，湖泊中放着一叶扁舟，舟上有渔歌，但是却看不见他人。水面上还有莲蓬、莲叶覆盖，船桨摇摆。

那艾萧只是看着他眉头微微轻锁，嘴角有微笑。却并不惊扰她。

半晌，小二又上来用木碗盛好的江米粥，搁置在他们的面前。香甜的江米香味带着桂花香和胡桃香在他们之间莫名其妙的蔓延。

“嗨，这姑娘莫不是看上这位公子哥了，看姑娘看的这般入神，像着魔一般。”那小二甩了甩自己肩膀上的白毛巾，胖墩的脸上荡漾着调侃的散笑。

艾萧还是在那自顾自的轻轻笑着，说真的他那笑容让叶子并不反感，但是却多了些莫名奇秒。

“姑娘？姑娘？”小二又在那里摆了摆手招呼了两声，可叶子并不理他，那小二见状只端着赔笑：“二位慢用慢用，有需要吆喝咱一声，咱敢打包票，定把二位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叶子瞥了一眼那小二离去的背影，便调转了头眯眼看了看艾萧。

"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他把手里的那枚鸡蛋和那一小碗江米粥推到了她面前。

“有――”

“奥~那你可得好好的瞧个仔细了，别漏了艾萧脸上的一寸一毫。”他用勺子缓慢缓慢的替她搅了搅面前那碗热腾腾的江米粥，眼睛定定的寻着她。

“艾萧？”

“嗯，我在！”

“你可真的叫艾萧？”她忽然急促的道。

只是那少年并不回她，眼中快速的闪烁着一丝光亮，静待她的下文。

”我在问你话――”她怒了，拍着桌子高声喝了声，江米粥打翻在了桌子上。

那年，她那苍茫碧山下用竹子建造成的酒肆，莫名其妙的被天火大口大口的吞噬。那天火从正月就已经铺天盖地的烧了起来，直直的烧到了来年的腊月。说来奇怪，她那本来是用竹子搭的酒肆，酒肆的面积不大，木料也不多，却偏偏烧它几个月就是不见熄火。反而在腊月过后烧的更猛了，将整整一座苍茫碧山川都覆盖在了熊熊烈火下，连带着河流都着火了。而那火势熊熊直到那苍茫碧山再也没有可燃物能够点燃后它才肯罢休熄火。

可是火灭了，却不代表着一切都结束了。末、又开始铅云低垂，狂风呼啸、闪电嘶吼、雷雨剧烈的震荡着、洗涤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山上所有的灰烬给冲刷的一干二净。

那时她站在云层之上，打量着脚下的这片山河破碎的国土，双唇抿着，双拳也由于巨大的悲愤与恼火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给这又兀自平添了狰狞的幽怨、悲愤、怒火与凄凉。

似是在云层上下了莫大的决心，她才从云朵上落到了黑漆漆的山上。

闭上双眼，她把自己的天眼打开。可是天眼开的那一幕，她太过惊愕。走一步，有挥起的长刀伴随着千军万马在耳边剧烈的怒吼着，银光寒山。走两步，血流成河渐染了整座山，那噼里啪啦磨刀霍霍下的人，缺胳膊、掉腿儿的，眼瞎的，劈成两半的都触目惊心的躺在自己脚下的土地上。走三步，就看见一方千军万马旗开得胜班师回朝，一方血染天山路被大火烧得面目残缺，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去把那惨状拼凑的完完整整起来。

那时，她虽然已喑世事，但是还不曾见过这么血腥的一幕。说不胆战心惊那是不可能的。

就看见苍茫碧山上的天，突然撕裂了一个大口子。那大口子开始往苍茫碧山灌输涛涛大火，而那火偏偏落到的第一个方位就是她的竹屋酒肆。

她那时特别生气，当看清事情的起因经过一幕后便关了天眼，随后、毫不犹豫、不假思索的啐了一口吐在了地上。在她这山上打仗就算了，竟然连老天都派人放天火烧她的屋子，烧她的山。

一时间，气火攻心便对着那天上撕开大口子吐火的方位破口大骂了起来。

而偏偏就在她骂的畅快解气时，她却看见了从天上莫名其秒的落下来一个人，准确的来说那人还是个着橙色长衫的英俊少年郎。那少年一头火红色的长发随着风的吹动而不时的冒着火星子。而那少年一步又一步的往远处走去轻轻的一个蓦然回眸，就让她看见了他眸子里红血丝满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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