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祭坛崩坏 (1/2)

当梦星猛地把维多利亚往自己身后一拉，如同将雏燕护在自己羽翼下的母燕一般义无反顾地迎向阿黛拉的镰刀。维多利亚一扫心头的阴霾，代之以若狂的欣喜——她终于明白了，方才梦星说的什么要同女吸血鬼合作，什么要将自己丢进那尸骨堆积的祭坛都是只是哄骗女吸血鬼的手段而以。虽然维多利亚不明白梦星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只要站在她眼前的这个女子还是当年那个自己所憧憬、所崇拜、所敬爱的忒弥斯女神——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突如其来的喜悦不仅让维多利亚哑口无言，更让她忘却时间和空间，让她沉溺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然而，喜悦的心情并没有能够维持太久。不过刹那之间，原本还英姿勃发的女神已然变成了一具无首的“尸身”。如同一颗惊雷在维多利亚的耳畔炸响，她的脑袋懵了，她的脑袋空了，她的世界也随之崩溃了。

无论是在过去，在现在，乃至于在很久以后的将来，忒弥斯在维多利亚的眼里、心里、意识里，都是完美无瑕，无人能敌的存在。莫说被人割去了项上人头，即使在普通的战斗中受一点皮外伤那也都是天方夜谭。可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真相就是这么无情。仿佛祸从天降一般，这比天方夜谭更加不可理喻的事实就这么硬生生地呈现在维多利亚眼前。

仅仅是最后的一只吸血鬼——女神竟然在战斗中被她用一把镰刀割去了头颅？维多利亚再也顾不得他——泪水在眼眶里决堤，疯狂的哭喊声淹没了整个广场：“忒弥斯……姐姐！！！——”

最初作为同希维一起服侍梦星的小天使，梦星对维多利亚的关爱不会比希维更少。梦星不喜欢这两个小家伙一板一眼地称她为“女神大人”，相比之下，她却非常喜爱听两个小天使甜腻腻地喊她“姐姐”。希维的性格比较开朗，在梦星寂静要求之下，顺理成章地就叫上了“女神姐姐”。然而，维多利亚的性格却要比希维刻板也羞涩了许多。呆在梦星身边的时候，一直都不敢这样称呼梦星，后来被调去了战天使部队，跟梦星见面少了，就更加没有机会了。可是，就她本人的意愿而言，她并非不愿意像希维那样称呼梦星。每每听见希维亲昵地叫着梦星“姐姐”的时候，一种流露出浓重羡慕的酸涩感和懊悔的无力感就在她心头萦绕着不去。维多利亚并不是没有那样地机会，只是她自己放弃了罢了。虽然梦星的大门从来就没有对她关上过的，可是，自尊心极强又爱闹别扭的她却怎么也不敢再踏进那座大门。

直到很久以后，维多利亚在考取天使长的资格的时候，以此作为自己完成目标的动力和奖励——“只要这次我通过了天使长的考试，我就叫忒弥斯大人……”维多利亚在心里如此对自己说着，当她想到最后那两个字的时候，粉嫩的笑脸竟然如同熟透了的番茄一般通红。可是，当她如愿成为天使长以后，梦星却已经不在天晴大陆了。现在，好不容易盼到女神回来，可等她好不容易叫出这声“姐姐”的时候，梦星已经听不见了。

………………

相比起维多利亚的悲愤交加，阿黛拉眼里却流露出了错愕、茫然还有震惊。

“忒弥斯”这个名字在天琴大陆上并不少见。不少的父母很喜欢用天界众神的名字为家里的小孩命名，因此，偶尔大陆上出现一个名叫“忒弥斯”的女孩是不足为奇的。但是，当这个名字从一名“天使”的嘴里叫出来意义就不一样了。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天界，即使是叛逃的主神的名讳也不容不得他人使用的。即使是遇上与主神同名的凡人或者其他种族，他们的名字也是不为天使和众神所承认的。以此类推，从一名“天使”嘴里叫出来的“忒弥斯”那就只可能是三百年前将血族灭族的裁决女神了。

可是，这个被自己轻而易举就割下了头颅的女子可能是忒弥斯吗？作为血族，阿黛拉虽然骄傲却步自大，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虽然并没有亲眼见证三百年前的那场战役，可是，盛名之下无虚士——那个仅凭一己之力就打得整个血族几乎亡族灭种地忒弥斯真的会如此弱小吗？

因此，阿黛拉错愕了，阿黛拉茫然了，阿黛拉震惊了……她甚至还衍生出了一种“大仇得报”之后的空虚感来……

“不……不对！！！……”女吸血鬼的脑袋飞快地思考着，“抛开这女人是不是忒弥斯不提，她刚才跟我交手时表现出来的实力就不对！！！她可是轻而易举就击败了我的两个下仆，如此厉害的她就算实力不如我怎么可能在以‘偷袭’为前提的情况下跟我打了一个回合都不到丢被砍了脑袋呢？有阴谋！！！一定有阴谋！！！……”

阿黛拉的思考尚未结束，却见先前一直跌坐在地的维多利亚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捡起先前被梦星打掉的佩剑皓月。她想要抹掉脸上的泪痕，可每当她把旧的泪痕抹去，新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爬满了她的脸颊。索性到最后，维多利亚干脆任由自己就这么泪流满面地面对着面前的敌人。

她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即使在这幽暗的地下广场，鲜亮的红头发也鲜艳夺目如同跳动的烈火。铺天盖地的怒气和恨意向着阿黛拉排山倒海而去，即使是血液早已冰凉的女吸血鬼也背着恨意和怒气压得喘不过起来。

“你！！！——”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