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坦白 (1/2)

宫道只中，朱墙交映之间，光影错落，似是从前相似的形影，明明这一切都如往常一般，可此时的心境却再也不是往常的样子了。

从前的眼神，从前的光影之间，再也不是当初的模样。

商珑瞧着迎面走来的商瑂，不自然的又挺了挺自己的脊背。

一年未见，商瑂比之前清瘦了许多，人也没有从前那般神采奕奕。意外的，他不是从前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这倒是商珑未曾预见过的。

一年未见，在此相逢，几番愁思，夹杂着莫名其妙的情绪，原本兄弟之间亲密无间的情感，此刻却不知道该怎样形容。

商珑停了下来，二人对视之间，眼睛里面容下的复杂的情感令人不知如何开口。

落叶纷飞，终是再相见的时候，这样的秋日里，人憔悴，心萧索。此心唯剩萧条人。

终是商瑂张开口说道“六弟，我们又见面了。”

商珑顿了一下，终是也开口说道“是啊。”

意外的，这一声应付的声音，倒是让商瑂愕然。冷淡的语气与疏离的声音，让此时站在眼前的人，仿若是他人。

从前那般亲热，如今只剩下了破碎不堪。

商珑对他说道“许久不见，殿下瘦了不少。”

商瑂点头说道“是，在齐州，不比京城，也是刚在那里没有待得习惯而已，若是在待一段时间，想必也就好了。”

商珑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殿下因为这段时间的变故茶饭不思所以才如此模样。看来是我多心了。”

商珑的话带着讽刺的利箭朝着他袭来，扎在他的心口处，扎的他鲜血淋漓。

再也不是从前的模样了，物是人非，他早该明白的。

商瑂叹了一口气说道“六弟，是我错了。”

商珑听着他的言语，反问道“齐王殿下何错之有？”

商珑只觉得心力交瘁，看到他这张脸，此时此刻涌现在他心头的已是诸多的恨意。

商珑无心再与他多言，他深知商瑂是个什么脾气的人，与其与他表面和谐，不如趁早撕破脸皮，至少还不至于玷污自己心里最后的那一点私心。

瞧着商珑要走的架势，商瑂上前拉住了商珑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尚有怨气，可世事都不尽如人意，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害过你。”

商珑瞧着他说道“我若是这回真的死了呢？齐王殿下知道什么是鬼门关吗？”

商瑂说道“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无论如何，咱们从小交好，我都不会害你姓名。”

商珑冷笑着说道“从前不会，但是不代表现在不会。鬼门关前我捡了一条命，可五哥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一路追兵相逼，我都不敢想象，五哥他那样的身体是如何撑得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在坠下悬崖的那一瞬间他有没有想到自己无欲无求也终会招来杀身之祸。”

商瑂听着静静的沉默着。

商珑忍着眼泪说道“我本以为，他放下了那个人，就可以得到幸福，想不到，这样的成全，到了最后，竟然会是如此情境。”

商瑂说道“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

商珑说道“从前我只以为，大哥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现在想来，你与他不过是一类人。他没活到现在只是因为他脑子没有你好。或者说，你还不如他，至少他在死之前他还有他想要保护的人。齐王殿下，我不清楚，郡主那么年幼，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声声质问，压在商瑂的心上，商珑一腔怨愤，无处倾泻。

商瑂见着他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到水落石出，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商珑冷冷的说道“答案并非是我要的，况且真正的答案你已经清楚，可就算如此，你真的能将那背后的真凶纠察出来吗？”

商瑂沉默了。

商珑冷漠的说道“承认自己的野心，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商瑂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商珑冷冷的说道“我在与你承认，现在的我，也恨渴望那个位置。”

商瑂自嘲的笑了一下说道“既然你有心，那也要有那个本事。”

商珑说道“殿下放心，我说到做到。”

商瑂说道“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我们就坦然相对，要争天下，全凭本事。你除了出身比我多了几分高贵，剩下的又有几分胜算？”

商珑苦笑着说道“天时地利人和，我既然已经占了天时，就看地利与人和了。你为武将，我为国相。一文一武，不妨试一试，看谁能笑到最后。”

商瑂说道“好，本王就等着那一天，你俯首称臣的那一天。”

商珑说道“我也等着殿下的那一日，居于人下的那一日。”

说着商珑错身而走，过往所有皆在此时随着错身的那一瞬间，都变得不再如昨。

商珑的心不知是如何的情景，只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变了。

而那个站在自己对面的人，原来是那样的熟悉与安心，此刻的样子除了让他心痛，更多的变成了恨意。

人一旦沾染了这世间的利益，尘埃已染，邪祟既出，人生，就再也不是从前的人生了。人更非从前的人了。

朱红的宫墙内，这个大周权利的至高点，此时此刻却显得那样的冷。

吃人不见骨头的地方，就是它应有的面貌。

而商瑂转身看了一眼商珑，对着他笑了一下，一边的徐亮对着商瑂说道“殿下，这晋王殿下如今跟您已经撕破了脸